凤舞在枯叶堆里休整了几日，这才又将这崖底风光仔细勘察了一遍。</p>
除了地上的枯败枝叶潮湿水汽，剩下来的就全都是那些个堆成小山一般的枯骨酝酿出来的煞气。总之，这里全部都围裹在死气当中，既显得厚重，又显得冷淡残忍，毫无生命活力表现，一片混沌。</p>
若非凤舞之前在此地待过不小一段时间，她大约到这会儿都还没弄清楚这里是前一个世界所进入的梦境，还是另外一个世界场地。</p>
这两者之间实在是有太多的相似之处。</p>
凤舞又再次合眼静坐，其实这也只是她意识当中的静坐，在当前的状态里她只是一团紫色云雾。她到了这个场景之后，自身内里修行机制便自动自发运转起来，并没有感受到身心内外有任何的不适应。</p>
这是尸魔王的那套心法《万物逐魔》在即时生效，发挥作用。</p>
关于自身对外界环境接受的顺畅，凤舞如今也很自然接受这种状态——解释不通的事情出现得多了，那就成为了理所当然。</p>
新心在丹田内又活像个单纯的小珠子，在那里不停地绕着圈圈。凤舞内视丹田，这珠子仍旧像往常那样没给任何反应。不过凤舞现在是知道了，它这不是只无聊玩玩，而是压根儿就没打算搭理她。</p>
凤舞凝视了半晌，以心神同它交流：“我的小扣，原本只是你的一个外在表象？”</p>
新心依旧绕圈圈，却也回应了她：“它是我，但我并非它。”</p>
凤舞印证了心下猜想，还想再问它一些事，结果这珠子却又是高冷无害地绕着圈圈，什么声响都没再发出来。</p>
这样的结果直接导致了凤舞有好一会儿的恍神。她自最初拥有的那点儿记忆以来，一直都有小扣那个抠货系统相伴，虽然相处的时候互相之间嫌弃的时候也比较多，但……这抠货忽然没了，就好像她整个人都活得没那么真实。</p>
新心不是小扣。</p>
再往前的那些回忆，在凤舞看来，那都相当于在看另外一个有些陌生的自己。那是一个为情禁锢了自身的女子，她不自由，除了独自忙活着替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操劳各种杂务，再剩下来的那些时间里，她都相当于活在幻想当中。</p>
归九有很多事要忙，她那时候也是。</p>
凤舞觉得这样的记忆，还不如不拥有。那不像她，至少不符合她当前所向往的自在人生状态。那种状态，想一想都会让她感到浑身难受。</p>
也罢，这本就只是她一个人要走的路。没有了小扣，这很正常，毕竟除了她自身，也没有谁能理解她这一路想要逃走的念头。</p>
其实她自己也还不是很能理解自己。</p>
她只知道，她必须这么做。</p>
凤舞心神安定下来，不知不觉间又修炼了两月有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