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习惯性地揉着额侧，“不敢就好，现本君命令你，即刻带领你的队伍回去戴罪立功，支援黑卫队。”</p>
凌月这才勉强露出小半张脸来，“是！”</p>
凌月动作麻利，这又起身带领他的部下往血池那里去。</p>
荒原上的长茅草被他的部队带动得一阵窸窸窣窣。眼见着，这都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他又陡然顿住前进步伐。</p>
凌月紧接着转身急道：“君上，凌月还是不明白！这里并非真正的魔界，我等苦守此地，又有何用？”</p>
这是到底心意难平。</p>
凤舞至此才心下稍稍放松下来。当初，她指引凌月等五人到这“魔界”发展，虽是权宜之计，却也认真考量过这五人品性。</p>
他们五个俱是遭逢磨难，时运不济的人才。其实，他们也跟朔雪他们没什么分别。</p>
她正好有带领朔雪她们横天横地的经验，因而这又比较顺利地指引了凌月这五人。他们服气她的谋划安排，却不知她做那一番安排其实也并未耗费多少心力。</p>
——她就是那么地冷血不讲情义。若非早知道并不怎么费力，否则她又怎会出手指引？</p>
这个“魔界”，迟早会待不下去。</p>
她早知道。她也没打算管他们这些人的死活荣辱。</p>
凤舞声音更加冷淡了：“这片荒原并非出路。”</p>
当初，她是将他们自这荒原领进。但这里却是个至今不能出的地方，她没告知他们这些，也没打算告知。</p>
若是他们后来有发现此地的诡异，并合力从这里突破，终有一日也不是不能够再从这荒原辟出退路。</p>
不过，这也晚了。她此番再次过来，在没有那部分记忆的状态下，很偶然也很干脆地将通道层层摧毁。</p>
这片荒原彻底封闭。</p>
凌月惊道：“原来这里并非出路？君上，我们的出路——”</p>
“自己用脑子去想！”凤舞打断了他的话。</p>
五人之中，也就凌月脑子一根筋。</p>
却也最好拿捏。</p>
凤舞其实有适合他们这些人的出路。</p>
当初她设下此境，便没打算让此间纷争冲突闹腾到归九那里去。</p>
镇魔崖，既为镇住那位没落的天道，也为镇住真正的魔。</p>
有那位没落天道的卖力折腾，大环境迟早会渲染出来。</p>
镇魔崖便是他们这些自甘为魔者的出路。</p>
凤舞现在却未对凌月直说这条出路。</p>
凌月绷着脸隐约要掉头走，但紧接着他又忽的笑开。</p>
凌月笑的样子还是像从前那样没心没肺，当然也很好看，看着暖暖的那种。</p>
不过，自甘为魔者，冷心冷情才是正常，又怎会暖？</p>
都只是表象。</p>
他这笑容唤起凤舞本能的厌恶之意。</p>
她当初指引凌月，便是看中了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跟她一样，眼里只有利益和目的。</p>
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讨厌跟自己一样的人。</p>
看着凌月，就像是看着她自己，时刻提醒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便过去这么久，她都本能地厌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