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p>
床头德国闹钟刺耳的铃声充满了屋子。</p>
顾楫睁开眼睛,挣扎着从被窝里伸出手按下卡簧,铃声戛然而止,室内终于回复清静。</p>
穿着睡衣,他起身走到窗前“唰”地拉开窗帘。接着走到门口开门,取出放在地下的报纸和信件,回屋后点着煤气炉煮水泡茶。</p>
等水开的时候,他去了盥洗室洗漱,出来后拿起信封,看着上面娟秀的蝇头小楷,沉吟半晌终于还是没有拆开,放进了抽屉。</p>
作为单身汉的房间,屋里的陈设非常简单。</p>
一张铁艺床和床头柜、一个西式衣橱和一排壁柜、剩下的只有这一桌一椅。因为简单,室内却也显得十分整洁。</p>
打开衣橱,他脱下睡衣取出衬衫换上。光了上身的顾楫远非看上去那么瘦弱,肌肉非常结实。只是背上几处狰狞的伤疤缠结在一起,很是骇人。</p>
穿好衬衫和西裤,顾楫摸出枕头下的佩枪关上保险。等挂好肩带将手枪套好,水就已经开了。</p>
拿起茶壶沏水冲泡后,他坐在椅上一边吃着隔夜的面包一看翻看着当天的报纸。</p>
“滴滴!”</p>
窗外响起了喇叭声。</p>
顾楫放下报纸走到窗前探头看去,楼下洪探员正从车里抬头看着他的窗户,见到他探出头笑着朝他挥了挥手中的礼帽。</p>
顾楫也冲他挥了挥手,然后关上窗户,穿好西装拿着大衣出门。</p>
他刚到上海时,就是洪探员帮他在麦琪路找的这处公寓落脚。</p>
当时人生地不熟,对租界情况也不甚了解,多亏了洪探员跑前跑后帮了不少忙,现在才慢慢融入了租界的环境。</p>
洪探员在巡捕房可谓是老资格。这个四十多岁的北方壮汉,平日里声音洪亮走路带风,行事粗暴却很是果决。</p>
据说原本是走了某北方要员的路子,只是北伐开始到宁汉合流后,他的靠山就已经失势,再没有丝毫助力。</p>
原本国民政府在租界的影响力就极为有限。而他在捕房里不善逢迎,又不通法文,所以不受法国人赏识,苦熬这么些年也只是个二等探员。</p>
况且洪探员也没有加入青帮拜个流氓做老头子,每月里又拒收帮会例钱,使得租界华捕圈子对他也很是排斥。</p>
在顾楫看来他虽一直不得擢升,到也侧面印证了其有着一身不合时宜的风骨。</p>
“有什么新消息吗?”</p>
上车后顾楫看着壮实的洪明问道。</p>
“都在报告里了。”</p>
“有一个情况,你一定想不到。”</p>
“你看看……”</p>
老洪卖着关子,单手把着方向盘,一边从内怀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顾楫。</p>
顾楫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上面是一个英文地址和人名。</p>
“嗯?怎么会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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