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包车之前一辆辆的赶到这里，车夫在警戒线外放下客人，然后待在旁边歇脚，正好等着看这出好戏，完事后还能捎带着回程客人回去。</p>
城里得到消息来的人着实不少，尤其是听到洋人要狗咬狗，更是群情踊跃。</p>
有穿着西装大衣的小开和身着洋装的小姐太太。有穿着各种面料制成的长衫、旗袍的体面阶层。</p>
还有很多一身短打，破衣烂衫的底层人士，可以说今晚聚集在现场周围各个层次的人都有。</p>
而且这些人里男女老少都有，很多是举家出动，把这当做是一项爱国行为。</p>
人群中有拄着拐棍颤巍巍的耄耋老人，也有抱在怀中的襁褓婴儿。更多半大不小的孩童，把今晚当做了节日，在人群里追逐打闹……</p>
完全是拿着这里当做城隍庙的灯会。</p>
顾楫之前就看到，警戒线外，自发聚集的人群里，居然还穿梭着不少兜售香烟洋火桂花糖的小贩，推着赤豆粥叫卖的也有不少。</p>
大晚上的甚至连茶摊都开了好几个，专卖姜汤。</p>
板车上拉个煤球炉，一张方桌，两条长凳，立刻开张。大多数人都不坐下，付了钱，站在摊子前端起姜汤一饮而尽，喝完就走，到也干脆。</p>
倒春寒，气温还是很低。看热闹的人喝上一碗姜汤，确实能勉强御寒。所以，这几处茶摊生意还非常的好。</p>
假设毒气一旦泄露，无辜百姓伤亡不知道有多大！</p>
“从哪来的消息？”</p>
顾楫皱起眉头问道。</p>
“这个……是我的线人告诉我的……”</p>
老洪支支吾吾，显然不是很方便。</p>
“可靠吗？”</p>
这时候也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了，顾楫深感事态重大。</p>
“非常可靠！我老洪用性……用我的探员职位做担保，出了差错，立刻请辞走人！”</p>
原本老洪想说用性命担保，可是想想这条命现在也不是完全属于自己了，赶紧顺溜地改了口。</p>
“他们已经进仓库了吗？”</p>
“刚进去没多久，我的线人一直在跟着他们！”</p>
“多少人，有武装吗？”</p>
“十几个，都带着家伙好像还有炸药！”</p>
“你的人还在盯着吗？”</p>
“撤出来了，跟到仓库前就进不去了。苏联人守着仓库，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看到他们，把他们放进去了。”</p>
其实事实究竟怎样，老洪已经有了判断，只是没有证据不能说死。</p>
“我明白了，你等我一会。”</p>
顾楫不能把老洪带进去，没有长官的指令，中国人现在是进不去的。</p>
所以他现在吊着胳膊往回跑，每一次跑动，都牵扯着他的伤口，让他嘴里呲呲地不住吸着凉气。</p>
刚刚开始愈合的枪伤，没几步就崩裂了。</p>
好在萨利尔一直在关注着他这里，看到顾楫往这里跑过来，马上就主动退出谈判圈，往他这里迎了过来。</p>
作为在上海多年的长官，他知道，这些中国人其实是很讲规矩的。</p>
起码……表面上是这样。</p>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由，之前那个下属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刻出来打扰。</p>
看到顾楫吊着胳膊往这里跑，他知道一定有着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他汇报。</p>
“会是什么呢？”</p>
疑惑的萨利尔朝着顾楫走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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