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素拎着保温瓶到广慈医院的时候，刚上楼就在走廊里看到顾楫和巡警，正隔着玻璃往隔壁的病房里张望。</p>
“顾探长，你醒了怎么也不在床上躺着？”</p>
顾楫和巡警听到汪素的声音，都有点不自在，赶紧把她领进自己的病房里。</p>
“你们在看什么啊？”</p>
汪素觉得有点不对劲，随口问着。</p>
“没，没什么，就是老任在里面问几句话。”</p>
顾楫一只手挪出椅子，请汪素坐下。</p>
“这是我姆妈熬的黑鱼汤，上海这里有了外伤都是喝黑鱼汤的，伤口好的快。”</p>
汪素拿张报纸垫着床头柜，往盆里倒好鱼汤，让顾楫赶紧趁热喝了。</p>
之前弄堂里的混战，后来愈演愈烈。房东太太一出现，夹枪带棒的说了几句之后。汪凤也顾不得她男人了，挺着大肚子就要上去和她厮打。</p>
汪凤用行动再一次证明了，事实上最鄙视女人的不是男人，而是她们自己。男人没有几个不爱女人的，女人却都大多鄙视甚至敌视同性。</p>
还是汪素和她妈妈赶紧上去拉扯开了，何兆清趁机溜回了阁楼，再也没下来过。之后汪素就装了鱼汤来了医院，奇怪的是一直没看到小妹汪兰。</p>
“麻烦汪翻译了，其实不打紧的，这点伤，只要不发炎过几天就好了。”</p>
顾楫看着汪素帮他张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p>
“你也看到了，我住的近。别的帮不上什么，熬一碗汤还是方便的。”</p>
汪素说完，又拿着柜子上的铁皮调羹和竹筷出去洗了洗。</p>
“不方便是伐？那你躺着吧，我来喂你。”</p>
等她回来后看到顾楫看着鱼汤为难，汪素还以为他一只手不方便。</p>
“不，不是，汪翻译吃了吗？你也来一点。”</p>
顾楫是实在有点不好意思。</p>
“我是在家里吃过才来的，赶紧喝了，我去帮你把衬衣洗了。”</p>
说着话，汪素起身收拾顾楫换下来的脏衣服。</p>
这时李少爷捧着两束鲜花走了进来。一进门看到汪素果然在，眼睛一亮，笑着说道：“顾探长，正好路过，进来看看你。听说昨天晚上……”</p>
“哎呀，汪小姐，这么巧的，你也在，呶，这束花送给你。”</p>
说完就把手里那捧花往汪素手里一递。</p>
现在只是二月底。鲜花店里的鲜花，都是白俄和犹太人在温室里烧着煤炉保温才培育出来的，一般人根本买不起。</p>
寻常人家来医院看病人，买一网兜苹果生梨也比买一束花要实惠的多。</p>
“送给我的？我又没生病。不过蛮好看的，我去找个东西插起来。”</p>
汪素接过花在病房里看了看，拿着刚倒出鱼汤的保温瓶到外面洗干净了，回来后把花插在瓶子里。</p>
“正好汪翻译也在，小弟我今天来正好和你们打声招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