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好久没有去读书了,二姐平时在家里教我《声律启蒙》还教我英文……”</p>
“二姐说了,下个月就送我去学堂。她现在是翻译了对不对?……”</p>
接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在走廊里说着话,居然能说的一刻不停。一直等到巡捕回来,顾楫才带着汪兰进病房吃饭。</p>
……</p>
九舍病房里,汪素拿着两本她自己家里的俄语书放在床头柜上。</p>
一本是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另一本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写的《罪与罚》。</p>
“我想,这两本书你应该都看过。不过家里也没其他的了,过几天我再去书铺买几本。”</p>
汪素放下书,打开饭盒接着说,“昨天你喝了粥,今天可以试试中国的米饭和骨头汤……”</p>
“等过几天你肠胃适应了,我去给你买俄国的面包和肉肠,只是现在你还不可以吃那些。”</p>
然后汪素一口一口地帮他喂饭,最后帮他擦了擦嘴。</p>
“好了,现在我可以念给你听,正好练练我的俄语。发音不准的地方,请你纠正我,好不好?”</p>
汪素拿起两本书,看到阿廖沙点头后,问他:“想看哪一本?”</p>
“好吧,那就先托尔斯泰。”</p>
““啊,公爵,热那亚和卢加现在是波拿巴家族的领地,不过,我得事先对您说……”</p>
病房里很快传出汪素朗读的声音。</p>
她的俄语发音当然不够标准,却足够流畅。阿廖沙听着听着就忘记了答应过她会帮忙纠正,只是安静的倾听。</p>
没一会就在汪素抑扬顿挫的朗读里,慢慢闭上了眼睛。</p>
汪素留意着阿廖沙,看他闭上了眼睛,以为他睡着了。渐渐把声音放的越来越轻,直至停止。</p>
“我没有睡着。”</p>
就在汪素阖上书页,轻手轻脚准备放回柜子上时,阿廖沙突然睁开眼睛说道。</p>
“我还以为你困了呢,是不是我读的你听不懂?”</p>
“不,您的俄语非常棒。之前,我只是在……享受。”</p>
“谢谢您的夸奖,那我们继续,要给你枕头加高一点吗?”</p>
汪素很意外,这是阿廖沙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大部分时间里他不是沉默,就是用点头或者摇头来进行表达。</p>
“您想知道些什么?如果能够告诉你的,我会。一些不能说的,也请你原谅……”</p>
又沉默了一会,阿廖沙打断了汪素说道。</p>
“其实,我没什么要问的。我觉得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尽快恢复身体,然后请个律师,这里是法租界,一个好律师对您来说非常重要……”</p>
“到时候,如果您需要,我会给您做翻译。”</p>
汪素说完对阿廖沙笑了笑。</p>
面前这个人凶悍的场面她没见到过。汪素见到阿廖沙第一眼时他就非常虚弱,躺在病床上任人宰割,被人拿着枕头蒙住脸……</p>
而且她不认为阿廖沙和毒气会有什么关系。</p>
如果他是苏联大使馆或者日本那边的,早就会来人把他接走了,不至于到现在还一个人躺在医院无人过问。</p>
而上次刺杀他的也只是白俄黑帮。或许,他只是个倒霉的火车司机而已。</p>
刚才出于女性同情心,她把自己认为最好的建议告诉了他。在法租界,请一个好的律师,确实对他的帮助很大。</p>
听了汪素的话,阿廖沙又恢复了沉默。</p>
“不过,你需要知道的是,你开到上海来的那列货车,三天后就要原路返回了。”</p>
汪素顺便说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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