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算了,你把纸头给我,不写了,我们回去……”</p>
郭惠琴趁着这个机会走到桌子边上就想收起摊开的纸头。却被汪凤一把将她手打开,厉声喝道:“你不要护着她!是不是看我现在赚不到钱就护着她?一直都在护着她,让她出去做见不得人的事,今天我这个长姐,就要立立规矩……”</p>
说完汪凤快马加鞭,笔走龙蛇更是一气呵成,很快就写好了一纸状书,递给了任连生。</p>
任连生结果状纸,一看汪凤果然是有点文化的,一手的好字不说,这份状书竟然写的平仄押韵,语句通顺。</p>
接在手里任连生看了几遍,对着汪凤又问道:“当真?那就画个押吧。”然后递给了她一个朱砂印泥盒,汪凤没有犹豫,摁了摁蘸了点印泥就摁在了状纸上。</p>
接过汪凤递过来的状纸,任连生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汪凤说:“你前面是要找我的长官?”</p>
“没错,像你这样胡乱执法,肯定是要找你们上官的,不过嘛,现在你们放了我男人,马上把他们两个抓起来,我可以既往不咎,毕竟你们之前也不知道情况……”</p>
汪凤自顾还在那里得意的说着,却没看到任连生贼忒嘻嘻的表情。</p>
“不知道汪大小姐对妨害名誉及信用罪有没有了解?或者叫做诬告罪也是可以的。”</p>
任连生笑嘻嘻地看着汪凤问道。</p>
“你想找我的长官?”</p>
任连生紧接着又问道。</p>
“其实不用找,我的长官就在这里。我是三等探员,任连生。你面前这位就是法租界中央巡捕房的一等探员洪明,华人里像是洪探员这样的一等探员可是一共也没几个哦!”</p>
不等汪凤反应,任连生一口气把洪明介绍给了她。</p>
汪凤之前还扬眉吐气的面色顿时开始精彩,七情上面都不足以形容。只见她面容扭曲,一会闭眼一会咬牙,恨恨地看着洪明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p>
之前没参与的人,此时光是看到汪凤的这幅面相大多数人都是要开始同情她了。只是在场的几位,都是看着她之前是如姐狠毒和跋扈,连白曼彤在内,都丝毫对她同情不起来。</p>
“好啊!你作为我妹妹的上司,居然勾引我的妹妹,欺负她年幼不懂事,你想必是家里有太太的吧巡捕房里的一等探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p>
不得不说,其实汪凤算是很有种的,脑子也比较灵活。</p>
旁边的何兆清一听打了他的就是巡捕房的一等探员,立刻就知道自己这顿打是白受了,那几粒被打掉的牙,原本是想着敲竹杠镶金牙,现在看来是一点指望都没了,而且还要继续吃苦头。</p>
“你为什么就一口咬定我和你妹妹有什么关系呢?”</p>
洪明问着汪凤。他也是奇怪了,自己一直和汪翻译算不得亲近。甚至比不过她和顾探长的交往,怎么这家人就一口咬定自己和她有什么掰扯不开的关系呢?</p>
“哼,装什么?你们没关系,你会给她顶下这套房子?我还没听说过无缘无故上海滩上还有这么好的男人呢。”</p>
汪凤撇了撇嘴,又恢复了她的凶悍本性。不凶悍抗到底还能怎么样呢?她到底也不是蠢到不可救药,已经知道了事情不是预想的那样,只是除了硬抗以外现在也没其他好的办法了。</p>
而且某种程度来说,她想的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p>
上海法租界在民国时期的房价,哪怕是现在魔都房价高到普通人绝望的地步,都不可以和当时的租界房价相提并论。</p>
当时的上海租界没有力量使中国政府在上海附近造成新都市,只是租界却有力量造成上海格外的繁荣。</p>
所谓繁荣,就是(一)洋商的势力极端的膨胀。(二)人口非常的增多。(三)地皮非常的贵。</p>
洋商的资本势力足以吞没中国小资本家而有余。地主的“据地势力”足以使中等以上家庭不能购地造屋而有余。</p>
于是,洋商和地主以及一般买办阶级就富起来。一大堆资产阶级和工人就穷下去。他们不能离上海,因为上海附近并没有新兴的都市和巨大的工业作场。他们只好因陋就简,因贫而愤的淹留着不去。</p>
租界的当局因马路的修营,短距离交通之增加以及路警侦探的添多,不得不加重房捐。房东顾虑着金钱损失不得不增加房租。租房的小资产阶级及工人一方面感受到失业或营业的失败,一方面感受房租的压迫,不得不走入贫穷、死亡、娼妓、盗匪的路。</p>
于是上海不安,当局遂不能不增加警察侦探路灯警铃来维持治安,结果房捐格外的大,房租格外的贵,盗匪格外的多,妓女格外的增,警察格外的忙,侦探格外的精明。</p>
有钱的人格外的怕,他们都坐在枪弹打不穿的汽车中,在路上疾驰而过。马路上尽剩下盗匪、娼妓、警察、侦探,以及盗匪、娼妓、警察、侦探的候补者。他们生活原则是这样的。娼妓、盗匪出钱养侦探、警察,警察、侦探捉的是娼妓和盗匪。</p>
因为上海市人口的膨胀,只限于租界;人口增加了,但没有可以容纳此人口的郊外住宅地,租界的人口密度既增,房地价自然要有增无减了。</p>
就连鲁迅先生,在北平都能轻松置办一套有着30间房的大宅院。</p>
他在北京西城区八道湾胡同买了一所四合院,前后三进,占地两亩,有正房、厢房、耳房、花园,还有一个小跨院,将近30间房,许寿裳形容这所房子,院子大得“简直可以开运动会”,当时鲁迅以3500块大洋的价格买下,以当时的物价,相当于二十多万元人民币。</p>
到了上海以后,鲁迅和夫人许广平安居上海时,却没有选择买新房,而是选择租房,当时上海的房价高,租房费用更是不菲,鲁迅曾在日记中提到:“上海的房租很贵,空气很坏,但此外也无可住之处,也还只得在此混一下了。”</p>
这样的鲁迅,到了房价领跑全国的魔都,自然得租房。1927年秋至1936年秋逝世,鲁迅先后有三处租所:景云里23号、拉摩斯公寓(四川北路2093号)与山阴路132弄9号。最后一所如今成了鲁迅故居。</p>
买得起豪宅的鲁迅尚且如此惨惨戚戚,那些买不起豪宅的,自然更是哀怨了。</p>
郭沫若尤其典型,说自己租的屋子,也就两立方米光景,还得跟石库门里的其他租客共用厨房和水龙头。心情不好时,想在屋里走走,却一迈步就碰壁。郭沫若租住的地方叫厚南里,这里还住过梁实秋、胡汀鹭、叶灵凤等人。</p>
这个居住条件,和汪素家打浦路的亭子间相比其实是差不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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