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程玉清预料，程司令只是微微沉吟便答应了霍承德的请求。</p>
程玉清沉默良久，低着声音慢慢道，</p>
“爸，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p>
老人抬眼看她，目光清亮又锐利。</p>
“致远他，”</p>
程玉清似乎哽了一下，继续道，</p>
“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p>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p>
老人缓慢却毫不犹豫的打断她，目光垂落下来，看着手中茶杯，嗓音苍老，又带着历经风霜也从不倒塌的坚毅，</p>
“从十五岁开始，你第一次开玩笑的试探着给他做心理测验，结果就已经交到我这里了。”</p>
没有去看程玉清惊愕睁大的眼睛，老人放下茶杯，缓缓道，</p>
“我本以为这些年的时间应该足够你治好他，可没想到情况会变得越来越糟糕。”</p>
程玉清的眼睛立刻就红了，她立刻就要开口说话，却又一次被老人打断，</p>
“这不是你的错，”</p>
他毫不犹豫的道，苍老嗓音里全部都是客观又冷漠的坚定，甚至没有一点安抚的成分，只叫人觉得信服，</p>
“如果连你都治不好他，那么这世上大约也没有能治好他的医生了。”</p>
“所以就顺其自然吧，我们无法做到的，就让他自己选择。”</p>
“他需要沈翩跹。”</p>
老人抬头看着程玉清，目光不动。</p>
女子只好慢慢点点头。</p>
·</p>
沈翩跹第二醒来时，氧气罩已经摘掉了。</p>
入眼是微蓝的天花板和灯光。</p>
她听到耳边来来去去的脚步声，和滚轮在地面滑出的声响。</p>
像是隔了一层膜般，遥远又模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