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带着侮辱意味的住处,吴关并未表露出过多的厌恶,他只是奋力挪开了屋门口不远处的一口破水缸,拎起靠墙立着的铲子,在那放置水缸的地方挖掘起来。</p>
闫寸凑上前去,想要帮忙,只见吴关已挖出了一个布包袱,他伏身,以手将浮土扒开,提起包袱时吴关没费多大力气,看来不太重。</p>
与闫寸相比,卢家人更多的是不甘心,有人觉得,吴关一定拿走了什么值钱东西。</p>
比如他的大哥,那个被蛰虫叮咬成了猪头的卢倾月。</p>
卢倾月歪在躺椅上,来去均由仆役抬着,不便上前行走,于是向一母同胞的二弟招手,二弟俯身到他近前,两人耳语一番,二弟便上前拦住了吴关。</p>
“有何指教?”吴关道。</p>
“你拿的什么?亮出来看看。”二弟道。</p>
看样子这二弟常年给卢倾月充当马前卒,复读机一般,脑子应该还是全新的,没用过。</p>
卢倾月只好自己补充道:“咱们卢家可从不干偷鸡摸狗之事,你这东西藏得如此隐秘,莫不是来路不正?现在查一查,是对你好,以免你给公家丢脸。”</p>
二弟赶忙附和:“就是,从前你便偷过我们的东西,还受了家法处置……”</p>
他看向闫寸,“官爷,您可莫被他骗了。”</p>
泼脏水的事两人信手拈来,已极为熟练。</p>
吴关挺能理解,一个昔日任其欺辱的人,突然间追上、超过了他们,当然不爽。</p>
闫寸却看不下去,他想替吴关出头,却被拽住了。</p>
吴关拄着手杖上前几步,绕过智商不值得对话的二哥,来到卢倾月的躺椅前,逼视着他。</p>
“就算我行窃吧。”吴关道:“不过,卢家的事儿可比行窃严重多了。”</p>
“你少血口喷人!”</p>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应该最清楚。我记得,有些生意已交到你手上了吧?</p>
卢从简生前的账目往来你应该看过,他仗着找到了靠山,不知偷漏了多少税金,若官府有意细查,莫说钱了,怕是连人都保不住,千里流放边塞充军了解一下?”</p>
“呵,你也知道父亲有靠山,那你就不该……”</p>
“啧,”吴关摇头,“是以前有靠山,现在他不在了,你以为那个靠山还能继续照顾卢家?若你有这个信心,咱们大可试试。”</p>
几个弹指前,无甚主见的卢夫人看到亲儿子如此硬气,便梗着脖子随时准备给儿子撑腰。可现在,一听吴关的话,她蔫了。</p>
卢倾月也蔫了,肿起的嘴唇发着抖,吴关都担心他气得厥过去。</p>
卢夫人赶忙上前打圆场,挡在两人中间道:“嗨呀,都是自家兄弟,争什么,两个小孩子。”</p>
她又刻意对闫寸解释道:“他们兄弟从小就如此。”</p>
闫寸摆出一副“关我毛事”的表情,并不给她好脸色。</p>
吴关拍了拍包裹,道:“还有人想查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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