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率先发话道：“你敢管我？”</p>
“我管他，”赵参军看着闫寸道：“我不能让一个偷偷潜入王府的人离开视线，更不能让世子与他独处。”</p>
“他这就要走了，你不必再盯着了。”</p>
“世子要与他一同离开？”</p>
“你会阻拦吗？”李承乾问道。</p>
赵参军再次看向闫寸，“你还欠我一个承诺。”</p>
“如何入府，我现在就可告诉你。”闫寸指了指后园的湖，道：“我是从那儿来的，也会从那儿离开。”</p>
“龙首渠！”</p>
“是。”</p>
“你们俩要一起走水路离开？”</p>
“是。”</p>
“会淹死人的。”</p>
“若操作得当，就不会。”</p>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p>
闫寸与李承乾对视一眼，李承乾道：“我不想舅父担心，若他发现我不见了，请您向他转达，我必须去救阿娘，府内一应事务，舅父自行处置。”</p>
“好。”</p>
“舅父或许会迁怒于你。”</p>
此刻，李承乾觉得这个肯为自己分忧的赵参军真不错，因此他也设身处地为对方考虑起来。</p>
“我认为出府对你的安全更有利，所以不拦你，我将为我的选在负责。”说着，赵参军让开了路。</p>
“多谢。”</p>
李承乾率先走进后园，闫寸紧跟其后，赵参军也跟了上来。他既不阻拦，两人便也不再避讳。</p>
有赵参军在，倒省去了一些麻烦。也不知他跟后园湖边巡逻的三队府兵说了什么，就将他们全部支开了，闫寸和李承乾顺利入水，避开了所有耳目。</p>
闫寸找到了藏在岸边草丛内的潜水设备，给李承乾背上，并让他将潜水设备上的野兔肠子含入口中。</p>
李承乾皱起了眉头。他锦衣玉食惯了，哪儿受得了生肉腥味——其实那玩意儿在水中泡了半天，早已没什么肉腥味了，但天太热，它隐隐有了一股腐臭味，加上粉嫩嫩的视觉冲击，更加令人作呕。</p>
但李承乾忍住了。</p>
他含住野兔肠子，吸了一口气，确认装置正常，又问闫寸道：“我用了你的装备，你怎么办？”</p>
“我已有了经验，不用那东西也能出去。”</p>
“那走吧。”李承乾道。</p>
“最后过一遍要领。”闫寸道：“无论如何都要咬紧这东西，绝不能松口，它能保命。”</p>
“嗯。”</p>
“莫用鼻子吸气，若你忍不住，就拿手捏住。”</p>
“嗯。”</p>
闫寸调整着方向，使得两人能更好地借助水流的力量，“莫怕水，只需随水流进入地下暗道，片刻就出……”</p>
话没说完，闫寸隐隐瞥见了一道寒光。</p>
他的视线内满是湖面的波光，他十分确定，那道寒光与水面的波光不同。</p>
那是剑光。有过杀伐经验的人总能瞬间判断出一道剑光中的杀意。</p>
杀气腾腾，下了死手。</p>
闫寸鱼跃而起。</p>
李承乾只觉得身上一沉，闫寸在他上方闷哼一声。</p>
他不明白闫寸为何要扑向自己，将他整个人都按进了水中，差点呛到。</p>
“走！”</p>
闫寸只交代了一个字，双臂发力，猛推李承乾一把，将李承乾推到了水下更深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