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忘了，你在审讯时已当面对那大巫说过，刘永寿死了。”</p>
“是啊，我对他说的是，刘永寿被讯问拷打致死。</p>
这谎话不过是最低级的吓唬，很容易拆穿。</p>
可后面的谎呢？</p>
若大理寺真有大巫的内应，内应给他的消息必然是实话，也就是刘永寿越狱失败，已被诛杀。</p>
可现在又冒出一个消息：刘永寿真的越狱了。</p>
我知道大巫不可能完全相信咱们，但他对内应的信任会不会因此动摇呢？”</p>
“他会怀疑，内应会不会转头选择了刘永寿！”</p>
“对！毕竟，一个自由之人可比关在监牢内的大巫好用多了，相比之下，大巫简直是个包袱。”</p>
“可是钱财……”</p>
“我在想，嵇胡不过是个在草原一隅东躲西藏的小部族，穷，人丁少，莫说唐和突厥的步步紧逼，就是一场大风雪，都可能将他们灭族，他们究竟能拿出多少钱财。”</p>
“你莫小看人家，”闫寸道：“毕竟是倾全族之力，再说，嵇胡好歹延续了数百年，从前也曾强盛过。”</p>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吴关笑道。</p>
“合着八字还没一撇，你就开始算计自个儿能落多少好处了。”</p>
“我乐意。”吴关道：“而且，火候差不多了，你放心，只要再加一把火，大巫就坐不住了。”</p>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陈贤楼附近，吴关吸了吸鼻子，不禁感慨一句：“好香。”</p>
“当然。”</p>
“陈贤楼，我还以为是家多气派的食肆，起码得如其名，有个二层的‘楼’吧，没成想却只是家小店。”</p>
“别看它小啊，不知多少贵人屈尊来过。”</p>
“真的假的？”</p>
“你认识的，那个清河王，就来过，不信回头你去问。”</p>
“我信，”吴关转而担忧道：“我看这家店生意甚是红火，有位置吗？”</p>
“有。”闫寸十分笃信。</p>
他刚到店门口，老板娘就迎了出来。</p>
“闫县尉！”老板娘欣喜地唤了一声，热情迎闫寸进了店，轻车熟路地陪着他往后院走去。</p>
“今日怎得空了？我可听说您升官了，喜事啊，原想过几天，等您忙过新官上任这阵子，便请您来坐坐，摆上一桌……这回是啥官？管的人多不多？威风吗？以后更忙了吧？……”</p>
闫寸失笑道：“姐姐，您究竟让我答哪个问题？”</p>
老板娘也掩口笑，她年逾三十，常年操劳的缘故，有一双十分粗糙油腻的手，但她的眼睛一笑就成了月牙。</p>
她笑，眼角的皱纹也跟着眼睛的弧度弯下来，显得又调皮又和蔼，加之她只有几根零星的白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p>
穿过后厨，来到一处幽静的后院，后院一侧撑着竹竿，竹竿上搭着两条被单，两条围裙，还有一件女士外袍。</p>
显然，这里是老板娘的住处，寻常客人绝不会带到这儿来。</p>
老板娘将一张方几摆到院子正中，问道：“就你们两位吗？”</p>
“三人，先摆三个高垫吧，”闫寸凑到老板娘耳边说了几句。</p>
老板娘一挑眉，道：“包在我身上。”</p>
紧接着她又道：“先来一锅羊肚鸡？”</p>
“一定要，好久没吃姐姐的手艺，想得紧呢，”闫寸道：“再来些小菜吧，您觉得好吃的，看着来。”</p>
“成。”</p>
待老板娘离开，吴关道：“没想到啊，你还是个VIP呢。”</p>
“啥？啥屁？谁挨屁了？”</p>
接下来的十几个弹指，吴关大笑，笑得直锤自个儿大腿。</p>
闫寸看着他笑，还递上一张帕子，让他擦擦笑出来的眼泪。</p>
“没……没啥，就是……你跟老板娘关系不一般啊。”吴关努力绷住，以为自己已止住了笑，结果：“噗嗤……啊哈哈哈……”</p>
闫寸：“要不今儿这顿饭你就回避了吧，免得褚史令跟新太子如实禀报，说你是个傻子。”</p>
“别管我，回答我的问题……噗嗤……我马上就好。”</p>
闫寸表示怀疑。</p>
不过他还是依言解释道：“我跟老板娘一起逃过荒，路上她给过我几口吃的，算是救过我的命吧。</p>
我们一起逃进长安，我来投奔万年县令，她则是投亲，谁知她那亲戚也搬去了别处，让她扑了个空。</p>
她一个寡妇，没钱，随身带的那点干粮也吃光了，可犯了难。</p>
我就跟县令借了些钱，帮她开了这间食肆。”</p>
出于对闫寸的尊重，吴关止住了笑。</p>
“怪不得，”他道：“都说你成天拉个脸，没朋友，我看全是误传，不可信。”</p>
不等闫寸答话，吴关又是一笑，道：“我也是你的朋友。”</p>
闫寸一愣，回他一个笑容。“要给你立个字据吗？”</p>
“那倒不用，不过我有个……”</p>
吴关的话还没说完，老板娘领着褚遂良进了后院。</p>
一见闫寸，褚遂良连连叹道：“哎呀没想到这里面别有洞天，怪不得闫老弟不愿去我府上……服了服了，褚某甘拜下风。”</p>
闫寸请褚遂良落座，递给吴关一个“等会儿继续”的眼神。</p>
吴关会意，也冲褚遂良拱手，道：“见过褚史令。”</p>
“今日私宴，就莫再以官职相称了吧。”</p>
一见闫寸，褚遂良连连叹道：“哎呀没想到这里面别有洞天，怪不得闫老弟不愿去我府上……服了服了，褚某甘拜下风。”</p>
闫寸请褚遂良落座，递给吴关一个“等会儿继续”的眼神。</p>
吴关会意，也冲褚遂良拱手，道：“见过褚史令。”</p>
“今日私宴，就莫再以官职相称了吧。”</p>
一见闫寸，褚遂良连连叹道：“哎呀没想到这里面别有洞天，怪不得闫老弟不愿去我府上……服了服了，褚某甘拜下风。”</p>
闫寸请褚遂良落座，递给吴关一个“等会儿继续”的眼神。</p>
吴关会意，也冲褚遂良拱手，道：“见过褚史令。”</p>
“今日私宴，就莫再以官职相称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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