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跟了一句：“或许我们可以走出去试试？”</p>
明然掂了掂手中的弓，突然间脑袋垂了下去，眼眸瞪得滚圆，仿佛看见了某种难以名状的妖异。</p>
叶云之回头正见直直钉入圣人眉心的细剑，苦笑道：“我这是不是把他得罪透了？”</p>
可他丝毫没有取剑的冲动，一来自幼不信鬼神邪祟，二来他总觉得若是用这样细小的剑，就连心境也要跟着狭隘了。</p>
“你等着，我去看看壁画上有没有什么信息。”叶云之回过头，他的声音悠悠盘旋，偌大空间里除了他之外再无别人。</p>
人呢！？</p>
叶云之顿时觉得寒意从四面八方压来，他脑海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无声处有大聒噪，有若老人咳且笑于山谷中，却不是什么鹳鹤之声，是心中的恐惧作妖。</p>
四顾之下周遭的壁画仿佛通了神一般展现出小溪般的流动性，古老的前代字印悬浮在空间中，一副熠熠闪烁的瑰丽画卷呼之欲出，钉在石壁上的细剑悄然化为尘灰，像是不堪历史车轮之重。</p>
叶云之脑子嗡嗡作响，有些分不清真实与幻境。</p>
只是下意识想到逃离，务必离开这个凶险之地。</p>
他疾步走出洞穴，身后的印横山随之被暗影遮蔽。</p>
于是游鱼跃进了又一个池塘，棋子走到下一个点位。</p>
走出山洞，黑暗已散去，只是月轮淡得几乎看不见。</p>
这是出阵了？</p>
这时他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p>
“我们出阵了？”</p>
“你怎么出来了？”叶云之没有回答，而是朝着面前呆立的少年反问道。</p>
“你也看见了吧？这山明显有大问题！”明然用颤抖的声音道，“除了出去还有别的办法么？”</p>
叶云之点头道：“不如说，我们是被这座山请出来的。”</p>
“所以……怎么走？”</p>
“往前走。”叶云之说道，“当下的情况容不得干等。”</p>
他指了指前面的山头：“黎明来了。”</p>
“这么快！”明然有些吃惊。</p>
不远处天光熹微，天老爷子睁开睡眼，吐纳出第一口七彩霞光。</p>
叶云之闪电般拔剑出鞘，随手将一棵小橡树砍作两断，露出模糊的一圈圈年轮。</p>
明然愣愣看着他。</p>
他收回剑：“做个记号啊，怎么了？”</p>
“你这也，太爽快了吧？”</p>
“天亮其实也好办，往太阳的方向走，总不会绕弯，天黑就歇，大不了多走几天就能到最近的村庄。”叶云之来不及想更多，捣鼓起那张破旧地图。</p>
“走吧。”明然紧随其后。</p>
等他们走过，方才的断木发了新枝，树干像是时间逆流了一般疯狂生长，迅速变回最初模样，三尺青锋的斩痕瞬息愈合，地上断裂的树冠也消失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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