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压抑着怒气，想要追上去说些什么，长谷川的副手加藤大尉拦住了他。</p>
长谷川离开后，加藤上前记下女学生的数量。</p>
以兽吼似得“所有人，必须去。”结束了这场令人愤怒的谈话。</p>
………………</p>
或许那些女学生不知道“庆功典礼”意味什么，王尚与史蒂夫这样的大人心知肚明。</p>
昨天入夜后，史蒂夫利用孟书娟父亲送来的工具修好了卡车。</p>
他寻思有那张通行证在，或许可以蒙混过关，载着女学生们离开南京。</p>
当然，这件事要在夜晚进行。</p>
快到傍晚的时候，史蒂夫到了前门，又去了后门，还趴在墙头观望一阵。</p>
他发现情况很不妙，长谷川担心事情有变，加派了大约两个分队的人手驻防在教堂外面，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都不为过。</p>
戴安娜神力未复，他也没有合用的武器装备，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搞定外面的卫兵，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南京城。</p>
他感到沮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p>
吃过晚饭后，史蒂夫把王尚、戴安娜二人叫到起居室，把外面的情况告诉他们，想要集思广益，找出一个突围办法。</p>
就在几人为当前境况发愁的时候，伴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乔治门都没敲便一头撞入房间。</p>
“不……不好了，孟书娟、汪小珍她们……她们爬钟楼上去了。”</p>
三人赶紧起来，跟在陈乔治身后往外面跑去。</p>
这时地窖里的秦淮河女人们也从厨房那边往钟楼赶。</p>
路上问起详细情况，王尚三人才知道原来是小蚊子和胖春花关于“庆功典礼”的对话被那些女学生听了去。</p>
孟书娟、汪小珍等人不愿意被日本人糟蹋了身子，选择以结束生命的方式来反抗命运。</p>
众人来到钟楼的时候，十几名女学生手牵手立在塔楼边缘。</p>
有人在哭，有人面如死灰，有人紧紧咬着嘴唇，有人遥望夜色下的南京城……</p>
她们都是些孩子，对活着充满眷恋，恐惧死亡，然而那些日本人把她们逼上了只能用死亡保留清白的道路。</p>
夜风呼呼吹着，寒意顺着衣服缝隙往里面灌，像刀子一样扎人。</p>
远方的街道上是连绵火光，那是日本人在烧中国人的尸体。</p>
“小妹妹，快下来。南京城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你们就别再添乱了。”玉墨在下面急得直跺脚。</p>
陈乔治也在一旁劝说：“书娟，你们不能这样，我们要爱惜我们的命，这样灵魂才能得救。”</p>
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刻意压低音量，为了不让外面的日本人发现。</p>
史蒂夫趁着旁边人分散她们注意力时往前面蹭了几步。</p>
“别过来，你再过来一步我就跳下去。”孟书娟看了王尚一眼，满脸决然表情：“就算这条命不要，也不能让日本人糟蹋了我们的清白。”</p>
她拉了夏思雨一把：“上来，都上来，不是说好要一起跳的吗？”</p>
女学生们纷纷爬上去，她们的身体在北风吹拂下晃着，好像下一刻就会摔出钟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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