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昭怔了怔。</p>
他没有碰过女人，也无人跟他说过这种事。</p>
他迟疑了很久，突然朝裴初初的亵裤伸出手。</p>
裴初初愣了愣。</p>
她想到什么，俏脸上掠过厌恶，下意识想要避开他：“陛下自重——”</p>
可对方，只是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些血渍。</p>
萧定昭眉头紧蹙：“朕受伤流血的时候，总觉得疼。裴姐姐，你流这么多血，你疼不疼？”</p>
裴初初抿了抿唇瓣，一时无言。</p>
原来他不是要那样……</p>
萧定昭坐起身，弯起凤眼：“侍寝之事，不急于一时。裴姐姐先躺着，朕去叫御医来，让他开个止疼的方子。”</p>
宫灯灿烂。</p>
少年的眼睛像是星辰。</p>
裴道珠晃了晃神。</p>
她在他翻身下榻时，及时拽住他的袖角，小声道：“女儿家每个月都会经历的事，我身子好，并不觉得疼痛。陛下叫御医开止疼药，给其他妃子知道，会让她们笑话的。”</p>
萧定昭诧异：“流这么多血，真的不疼吗？”</p>
裴初初摇摇头：“不疼的。”</p>
萧定昭见她如此，只得作罢。</p>
他本想陪裴初初一起就寝，只是少女坚持身子不洁，和天子就寝会违反宫规，硬是把他赶出了骄阳殿。</p>
裴初初目送萧定昭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才慢慢坐起身。</p>
她掀开亵裤。</p>
尖锐的银簪就藏在身下，簪子尖端残留着血迹，白皙的腿侧，赫然是一道新鲜的伤口，正汨汨涌出血液。</p>
她面容平静，拿纱布草草包扎了伤口。</p>
到底是不愿侍寝的啊，所以假装来了月事。</p>
她早已盘算妥当。</p>
先利用月事撑过这几天，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再用假死药离宫。</p>
去塞北也好，去江南也罢，亦或者去荆州投奔兄长……</p>
总之，再也不要留在长安的深宫里。</p>
次日，清晨。</p>
裴初初梳妆完毕，踏出寝殿，发现食案上摆满了精美的膳食，穿常服的少年坐在食案前，正亲自布置碗筷。</p>
她诧异：“陛下？”</p>
萧定昭望过来：“昨夜是你侍寝的日子，朕想着若是半夜离开，会叫其他宫妃笑话你，因此在外殿睡了一宿。别发呆了，朕特意叫御膳房准备了点心，都是裴姐姐爱吃的，快来尝尝！”</p>
初夏的清晨，海棠花开了满瓶。</p>
少年的眼里藏着光。</p>
裴初初沉默片刻，才坐在了他的对面。</p>
她看着少年殷勤布菜，阻止道：“这种活儿，叫宫女来做就好，陛下万金之体，不该碰这些的。”</p>
萧定昭不以为意，替她夹了块花糕：“又不是照顾别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裴姐姐与朕客气什么？”</p>
裴初初无话可说。</p>
用过早膳，萧定昭注视裴初初良久，忽然轻轻叹息。</p>
裴初初把擦手的毛巾递给宫女：“好好的，陛下为何叹息？”</p>
萧定昭一手托腮，仍旧盯着她看：“裴姐姐生得美，朕本想在新婚第一天，亲手为你描眉梳妆，可是你已经梳妆好了，真遗憾。”</p>
裴初初正色：“陛下是天子，怎么能给女子描眉梳妆？陛下的心思，应该放在国事上，才不辜负雍王殿下对您的期望。”</p>
萧定昭脸上的笑容淡了些。</p>
他收回视线，垂眸喝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