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缰绳的手，却是青筋暴起。</p>
萧青阳穿过长安街道，单骑来到城门下。</p>
守城将帅早已接到金吾卫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出城。</p>
见城门紧闭，萧青阳从怀里取出那枚雕刻着繁复古老花纹的令牌，怒喝：“开城门！”</p>
守城将帅看了眼，连忙战战兢兢地为她开了城门。</p>
天子令牌，可以毫无困难地穿过大雍任何关隘。</p>
萧青阳策马，朝万国寺方向疾驰。</p>
当初太子哥哥能够顺利逃出长安，是不是因为父皇也悄悄给了他这块令牌？</p>
可无论父皇做出怎样的弥补，太子哥哥死在渭水河畔是事实。</p>
她无法原谅父皇，更无法原谅沈姜！</p>
今日虽败，但她无悔！</p>
少女单骑穿过鹅毛大雪，出现在深山中。</p>
她放走了马匹。</p>
她挽起袍摆，望了眼掩映在半山腰的寺庙，果断地踏上了蜿蜒悠长的青石台阶。</p>
慧敏死后，万国寺的僧人作鸟兽散，只剩南承易枯守寺庙。</p>
如今早已没有香客进山求佛，满山荒芜积雪遍野，青黑色的山寺墙头生着厚厚青苔，佛塔下的青铜铃铛发出寂寥声响，更显山中空旷。</p>
萧青阳强撑着来到山寺外。</p>
沾血的手掌按在山门上，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p>
她喘息着，艰难地叩响了紧闭的山门。</p>
“南家哥哥……”</p>
少女哑声。</p>
她跌倒在地，晕厥在了寺庙外。</p>
……</p>
南宝衣回到南府，已近黄昏。</p>
踏进府邸，却见府中喜气洋洋。</p>
侍女和小厮看见她，纷纷激动欢喜地请安问好，言语之间，竟然都统一地唤她“大人”。</p>
她疑惑地踏进松鹤院，花厅里竟然来了不少脸生的人，俱都穿戴华贵，大约是生意上的朋友。</p>
见她踏进门槛，他们连忙起身，高兴地向她请安行礼：</p>
“给司隶大人请安了！”</p>
“在下备了些薄礼，还望大人笑纳！”</p>
“大人区区女子，却能官至司隶，着实了不得！”</p>
各种恭维的话层出不穷。</p>
南宝衣望了眼花几上堆积成山的锦盒，心中已猜到几分。</p>
她敛了眉眼，朝祖母请安行礼。</p>
老人家并不像宾客那般高兴。</p>
她脸色复杂，却还是据实以告：“一个时辰前，宫里来了传旨的公公，声称雍王和帝姬意图谋反，已经收押入狱。因为你解决了长安第一悬案，在衙门和民间声望颇高，所以镇国公和周尚书郎举荐你为司隶。娇娇，你……”</p>
沈皇后总揽朝纲，在十年前就下旨规定，女子若有杰出才华，也可以出将入相，官拜一品。</p>
只是从生意人的角度，南老夫人并不觉得这个时候担任司隶，是一件好事。</p>
南宝衣垂着眉眼。</p>
原来……</p>
二哥哥给她准备了这么一份大礼。</p>
他把所有案子的功劳，都给了她。</p>
他入狱，能接任司隶的，只能是她。</p>
南宝衣看了眼怀里沾血的卷宗，忽然复杂又难过地低笑一声。</p>
二哥哥和帝姬，还真是对她抱了巨大的期望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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