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方亮低声道：“将军。”</p>
王斗厉声道：“准备。”</p>
温方亮传下命令，立时土墙后前排的火铳兵密密麻麻的准备，点燃了手中火铳的火绳，黑压压的铳口瞄准向外。墙外的百姓个个痛哭，在身后清军的鞭打下，犹犹豫豫地前来。</p>
“放！”</p>
有如爆豆般的火铳声响起，土墙前排的舜乡军火铳兵一齐开火，立时前方的百姓身上冒出一团团血雾，一个个摔倒在地。震耳欲聋的火铳声中，那些百姓先是呆若木鸡，随后齐声惊叫：“官兵开火了。”</p>
身披重甲的清兵都要在舜乡军的火铳齐射下崩溃，更不要说这些没有受过丝毫训练，没有任何保护能力的百姓了。</p>
她们惊恐叫着往后冲去，身后清军的皮鞭与刀枪，丝毫不能阻止她们溃散的步伐。那些清兵将她们一个个砍翻在地，随后这些人又被大群逃来的百姓踩翻在地，人群中传出一个尖利的声音：“姐妹们，都是死，与鞑子拼了。”</p>
在她们疯狂攻击与裹胁下，她们身后的清兵们，也不得不往后逃去。</p>
卢象升痛苦地闭上眼睛，随后他高呼：“开炮，开铳，有任何事，都由本督担着！”</p>
蹄声如雷，温达兴领着数十个夜不收，从一条通道内冲了出去，见土墙内滚滚骑兵追出，那些百姓更是恐慌得四散而逃。从清军战车阵地到土墙之间的两百步内，遍地都是她们的身影，间中夹着众多的押解清兵军士。</p>
见这些人潮水般的冲回来，清军大阵中，射出一波波的箭雨，不分敌我，全部射翻在地。</p>
温达兴等人的马蹄不知道撞翻了多少人，他们在马上左右开弓，一个个清军被他们射倒在地。或是刀掠枪刺，一个个清兵在他们身旁滚落。间中，他们的套马绳又如鬼魅一般，一根根准确套在人群中各个清兵头上。</p>
绳套套住那些清军后，他们也不停歇，任他们狂拖马后，直接策马往另一个通道奔去，间中不时提起身旁一个个奔跑逃命的百姓女子。温达兴也一个矮身，提起地上先前那个被鞭打的女子。</p>
很快的，空地中那些百姓或是自己军士被射开一条条通道，清军阵中奔出一些哨骑，不过温达兴等人出去快，回来也快，他们很快全部从另一条通道全部返回。</p>
这些清军哨骑奔上来，土墙后的舜乡军火铳手一阵猛射，他们人仰马翻，留下一些尸体及伤员后，又远远的奔了回去。</p>
……</p>
这下子兔起鹘落，卢象升，杨国柱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温达兴等夜不收己经回来了，除擒获数十个清军外，还救回了近两百个大明女子。</p>
卢象升大喜，看各个马上或惊魂未定，或喜极而泣的被救女子百姓，他连声道：“快快，将这些百姓放下马来，好生安置。”</p>
王斗补了一句：“督臣，这些女子安置后需好生排查，防止内中混有jian细。”</p>
卢象升赞许地点了点头，吩咐自己亲将陈安，领人将这些女子送入营帐之内，他们特别关注先前被鞭打的那个女子。她由温达兴马上放下后，却是圆睁双目，早己气绝。</p>
卢象升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王斗也是恨极。</p>
那些被擒获的清军被马后拖回来后，有些人当场气绝，有些人吼声如雷，他们一个一个被土墙内的长枪兵劳劳擒住捆绑。一个清军似是八旗满洲正红旗的分得拨什库，他吼声如雷，拼命挣扎：“下贱的尼堪，我要杀了你们……”</p>
温达兴呆呆看了一阵自己救回来的那个女子，看她死不瞑目的神情。猛地抢过身旁一个辎兵的火铳，重重一托，砸在这分得拨什库的头上。那分得拨什库头盔早己掉落，立时头脑开花，血浆四射。温达兴手中不停，一直将他头颅砸成一堆肉泥，还是用力砸着。。</p>
卢象升，杨国柱，虎大威等人在旁看呆了眼。</p>
王斗喝道：“节省使用！”</p>
温达兴领着夜不收们，从几十个捆绑得象麻花一样的清兵中选出十人，他们一语不发，将这十个清兵拖得光光，取来木架。用粗大的铁钉直接钉入他们的手脚，将他们钉在木架上。或直接拉起他们的手脚，一刀砍断，然后将他们绑在木架上。</p>
酷寒的天气中，这些人个个被赤身裸体竖立在高高木架上，严寒的冬日，还有肉体上的极大苦楚，让他们个个不似人声的嚎叫，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p>
那些没有被选中的清兵，看同伴的惨样，很多人当场吓得尿裤子。</p>
卢象升皱了皱眉，对王斗道：“国勤，你……”</p>
王斗平静道：“督臣，奴贼驱我百姓攻壕，我将士需要激励士气，此举也可泄奴军心。”</p>
他高声对墙外喝道：“尔等胡儿，敢驱我百姓攻壕，便是如此下场！”</p>
温达兴站在王斗身旁，用满语大声翻译，他声音远远传扬。</p>
临末，温达兴又大喝一声：“看我百步穿杨的箭术！”</p>
他回头一箭，正中木架上一个清兵的右眼，射得他更是大声哭叫与挣扎。</p>
舜乡军一片欢叫，清军阵地那边，则是一片鸦雀无声。</p>
卢象升一语不发，往自己中军部而去。</p>
杨国柱与虎大威心中涌起寒意，二人互视一眼，匆匆前往自己防地。</p>
……</p>
在清军阵地那边，多尔衮，岳托，阿巴泰等人隐隐看到前方的情形，再听闻部下的回报后，个个都是脸色铁青。那王斗如此狠辣，此次己方驱使明国百姓攻壕，可说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非但目的没有达到，反被王斗将了一军，士气大落。</p>
多尔衮怒极反笑：“好一个王斗，本大将军真是小瞧他了。”</p>
在多尔衮身旁，八旗满洲镶白旗旗主多铎紧咬着牙齿，一语不发。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似在沉吟。余者各旗旗主，特别是八旗蒙古各旗主们，脸上都是lou出畏惧的神情。</p>
阿巴泰看了周边各人一眼，告罪道：“都是末将失策，崇德元年时，末将曾在那明将王斗堡下使过此策，也是如眼前情形！”</p>
多尔衮沉声道：“不怪饶余贝勒，本大将军没料到在卢象升前面，王斗也敢如此，真是胆大妄为之极。”</p>
他双目射出锐利的寒光：“传我命令，进攻。以午时定计，大军猛攻两翼，佯攻正面，直到日落之前，我大军一波波攻势永不停止。我倒要看看，那王斗等人可承受我大军雷霆攻势到几何！”</p>
在多尔衮命令下，他身旁的鼓手敲响了巨大的战鼓，听到鼓声，停在宣大阵外二百步的黑压压清兵们，同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他们推动战车，狂叫冲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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