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站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江阳：“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
江阳将本来笔直的身体再度挺了挺，扬高声音道：“小的江阳，想求娶少夫人身边婢女青衣，请少夫人允许！”</p>
说完，他重重的连磕三下响头：“请少夫人允许！”</p>
树枝上的积雪，被他洪亮的嗓门震得簌簌发抖，哗啦啦的掉落在地上。</p>
这么大的动静，吸引了院子里不少的人。</p>
偏厅的门开着，大家都暗戳戳的伸长脖子观望。</p>
苏洛哭笑不得：“别都站在回廊里，风大雪急，这是咱们院里的大事，都进来吧！”</p>
好几个人面色讪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进了偏厅。</p>
小黑盯了江阳一眼，那意思：你今天一早出门，就是为了置办这些首饰头面？</p>
江阳却没有回应，只是目光热切的盯着苏洛。</p>
苏洛深吸一口气，问道：“青衣如今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吧，她这辈子可能永远都醒不来，说不定哪天……”</p>
她喉头有些哽咽，却坚持将剩下的话说完：“说不定哪天就去了！”</p>
江阳点头：“小的昨晚彻夜未眠，心内更加肯定这个决定，不管她会不会醒，我都想娶她为妻！”</p>
“我听夫君说，你们家当年逃荒，就剩下你这一根独苗，你若是娶了她，将来谁给你开枝散叶？还是你以后想要再娶妾室？”</p>
江阳赶紧摇头：“少夫人莫取笑小的，我们这种身份，能娶到媳妇就不错，哪里还有闲钱和功夫娶个妾室。我这辈子都只娶青衣一个。至于香火不香火什么的，我如今连父母的名字样貌都想不起，也不打紧了。”</p>
苏洛不吭声。</p>
江阳眼眶通红，里面都是血丝。</p>
显然是昨晚一夜未睡，他有些忐忑：“我知道少夫人将青衣视作姐妹，我也知道她的心里另有他人，不过想必她的心上人也不会娶她，我若娶了她，必然会真心诚意待她。还请少夫人不要嫌疑小的出身低微。”</p>
“我不是那个意思！青衣她也是孤儿，自小被我捡到养在身边跟我一起长大。情分的确是不一般，我只是不想她耽搁了你！”</p>
“小不觉得是耽搁！”江阳掷地有声，“若是少夫人愿意，小的心里会很高兴，小的昨晚想了一夜，之前都是小的太蠢，明明心里喜欢，却就是不肯承认，还处处跟她作对。小的应该对她好一点，应该早点给她买酱肘子，买糖葫芦……”</p>
说道这，江阳的声音渐渐哽咽。</p>
他伸手狠狠在脸上擦了一把：“让少夫人见笑了！”</p>
苏洛又环视了众人一圈，见大家都在等着她的决定。</p>
她叹口气：“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青衣从前对我三表哥的确有些好感，不过那都是小孩子心思，做不得数。上回那青鸾来咱们院子，青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那都是因为她吃醋！”</p>
江阳抬起头，啊了一声，一脸茫然。</p>
“你夸那个青鸾好看，她吃醋，所以才可劲儿给人使绊子。”</p>
江阳表情呆呆的，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良久，一行热泪从脸上滚落：“小的对那青鸾没有别的意思，就随口一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