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买菜的时候，祁旻看着安东的购物车里越装越多，还是忍不住肉疼：“要买这么多么？芦笋好贵啊，已经有好几个青菜了，这个不买也可以吧？”</p>
“很贵吗？”安东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芦笋本来就比那些菜要贵一点吧？”</p>
“你管这叫‘一点’么……”祁旻半真实半玩笑地说道，“这个月才过去两周啊，我用在吃饭上的花销都已经比上个月整月还多了。我真是太穷了。”</p>
“那好惨啊，还是少买点吧。”安东相当真情实感地感叹道，然而还是提出了疑问，“可是研究生工资应该不会那么少吧？”</p>
“少是肯定少，但也不是活不下去。”祁旻无奈地说，“可是房租太高，只能压缩生活花销了。”</p>
房租的确高。作为同样租房的人，安东也感慨地说道：“房租真的好高，我的主要花销也在房租上面。没有办法啊，无产阶级要被剥削两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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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租高是客观的，但安东没想到的是，祁旻的房租高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p>
他本来以为祁旻是为了去学校方便又不想降低生活水平，才租了离得近且面积大的公寓，那样房租的确会很高。却没想到当他晚上去送祁旻拉在他家的文件时，看到她租的公寓也就在一个破破烂烂的老社区里，不仅面积小而且看起来还有几十年的高龄了。</p>
“你就……住在这里？”安东环视了四周乱七八糟拥挤不堪的场景，不禁发出了如此的感叹。</p>
“是啊。”祁旻有些尴尬，以她这么苟的生活习惯，独居的公寓里的确是目不忍视，但还是要据理力争一下儿，“空间太小了，只能这样。”</p>
“这里距离你的学校也不近吧？为什么不能租一个大点的？”安东惊讶地问。</p>
“工资不够了。”祁旻的理由也很简单。</p>
这时候安东才真正意识到研究生的工资有多低——或者更准确地，只有那个别的几个专业，研究生的工资特别低。</p>
别人念博士研究生可以作为一项职业，可有些专业做博士研究生只能勉强糊口而已。基础研究，这本身就是所谓的“用爱发电”吧。</p>
“但原本已经空间很小了，就更不能这么随便放东西吧。这里……”安东感到难以启齿，但还是忍不住说道，“看起来就像狗窝一样。”</p>
“啊，我的同事叶莲娜也这么说。”祁旻微笑着回应道。</p>
“她说得太对了。”安东看着沙发上的一堆杂物，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p>
他所不知道的是，这句话将是他之后六年里对于祁旻的朋友叶莲娜唯一的一次认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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