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复杂的眼神更像是在犹豫什么，她的笔触停在莎草纸上，墨水像是涟漪一般被粗糙的纸质吸收，化为一摊黑圈。</p>
「你知道……夜萝的身份吗？」女孩的一只手已经悄悄地背到了身后，她在每一个字是都停顿了很久，本来窄小娟秀的字体也变得有着杂乱。</p>
“魔女？”泽维尔眯起了眼睛，在女孩眼中自以为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却已经让泽维尔发觉了这是野兽进攻的信号。</p>
死死盯着泽维尔的粉色眸子微微动了动，女孩似乎是感受到了泽维尔神情的变化，她那慵懒的表情在一瞬间恢复，就像是一只磨尖利爪的小雌兽。</p>
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两人都保持着各自的姿势不动，只剩下壁炉中“刺啦刺啦”的火星声，还有温暖的热气腾腾。</p>
她应该就是之前潜入蔷薇城堡的那一位魔女，就连蜜雪儿都只能依靠冰封来屏蔽对方的感知，夜萝则说她根本找不到对方的所在地。</p>
面前这位魔女的能力应该超脱了自己的想象，她能如同幽灵一般随意潜入城堡。</p>
她虽然很蠢萌，但是那漂亮的粉红色眸子的底部，是黑色的井底，充满了可怕的杀意和绝望。</p>
即便那座如同牢狱的井被温暖的银色包裹着，但井中曾经的记忆永远不会消失。灰色的小女孩跪在肮脏恶臭的井中，无数黑影站在井外，黑影面孔上是惨败的三根弯曲的线条，构成了他们的五官。</p>
铁链子反射出令女孩恐惧的光芒，她低声啜泣着，用着锋利的刀刃割开一个又一个贵族的脖子。</p>
然后她会得到一块黑面包，这是她几天的粮食了。黑影们在井外发出阴沉嬉笑般的声音，尖锐刺耳。</p>
溺水般痛苦的窒息，泽维尔想尖叫什么，但是他发不出声音，他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场梦魇之中，无法挣脱。</p>
“我啊，我叫银兰，我们回家吧。”</p>
那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就像疼的人是她一样。</p>
“我……呼……”跪坐在漆黑尸体上的女孩迷茫地看着黑影们仓皇逃窜，一个高挑的女孩出现在井口，温柔的声音像是长姐一般。</p>
可是女孩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发声了，她努力着，似乎这样就能回馈高挑女孩一般。</p>
“我……我……咳咳，我……我没有……名……字，”她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发出别扭的声线，可是她的嗓音很奶很软，“他们……叫我……零。”</p>
“咳咳……”泽维尔面色苍白，他猛地睁开眼睛，那窒息的痛苦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自己脖子确实被一只白皙骨感的手死死掐着，但仅仅是一只手！</p>
他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努力转过头去，跪坐在地毯上的女孩用着仅剩的一只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脑袋。粉红色的眸子变成了如同鲜血般的血红色，她整个人身躯都贴着地面，带着哭腔痛苦地低声尖叫。</p>
“咳咳……”泽维尔已经感到浓浓的头晕目眩，那种可怕的窒息感让他眼前一片漆黑，他想要挣脱，四肢却已经失去最后的力气。</p>
“零，明天……早上还……吃酥茸面……包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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