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花措望着他,眼中清明一片,道:“我已经知晓了殿下的心意,但我的心如今连我自己尚且不清楚,”她顿了一顿,眼中凄苦渗透开来,“我爹爹如今身在牢笼不见天日,家中生意靠年迈的才叔一人独立支撑,被烧毁的府宅还不知道是怎样的颓败景象……如月表姐一去杳无音信,瑶琴如今也……”她言语中已经哽咽,缓了一缓才道:“我自小生活一如山外飞鸟远海游鱼,自在却又闭塞,我真不知道这一桩桩该怎么应付,我感念你处处帮助我、维护我,可我在这个时候万万生不出这份心意来的,况且瑶琴对你……由来已久,我也不能……”她的泪珠奔涌而出,浸湿了整张脸。</p>
盛从毓心中一痛,伸手替她拭泪,道:“我不知道我的情意增加了你这许多负担,是我对不起你,但有一样,我并不要你立即回馈我,只要你知晓我的这番心意,我时刻愿意守护在你左右的。”</p>
“多谢你。”刚哭过的眼睛如同雨水洗过的长空,澄明一片,二人一齐望向窗外的月色,一时间寂寂无言。</p>
片刻盛从毓开口,道:“你知道太子殿下叫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吗?”</p>
花措摇头,道:“他只叫我带了一封信给你。”她想起那封信来,遂找出来递给盛从毓。</p>
盛从毓道:“他这信里的事情我不看也知道,只是这桩事情有些难办,牵涉到龙坚,所以我也想问问你的意思。”</p>
“是什么事情?”</p>
盛从毓沉吟片刻,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床沿,开口道:“这事涉及朝政,你可还记得当初牵扯进秦圆圆被杀一案的礼部尚书魏延廷大人。”</p>
花措点头,道:“这件事龙坚还有过功劳,难道?”</p>
“不是这一桩,你听我慢慢说给你,魏延廷一向拥戴太子,太子对他也礼遇有加,二哥那边就有心想除掉魏大人,借着这件事接连在朝堂上弹劾魏大人,太子授意我找二哥那边麻烦来缓解魏大人的困境。”</p>
花措点头,道:“上一回你们议事我听到的,只是你找到了吗?”</p>
“是,吏部郑林元这些年暗地里替二哥捞了不少银钱,只是这其中行贿受贿一般假借节庆庆生时送礼往来,不容易查到,加上吏部每年管官员考核,各地官员盘根错节,两方都有行贿的,不好动手。”花措从温壶中取了茶壶倒了水给盛从毓,他喝了一口继续道:“可是没想到郑林元胃口这样大,竟然敢私下卖官。”</p>
花措吃了一惊,道:“这可不是小罪!”</p>
盛从毓道:“不错,杀头的大罪。”盛从毓眸光一动,“只是这件事牵扯到一个人,这人名叫叶远,是金陵城中一户落没的大姓家族后代,他在国子学中读书。”</p>
花措想了想,道:“我对国子学也有耳闻,听说每年只招召收五十人,都是朝中品级以上官员的子孙才有资格,将来可以直接入朝为官。”</p>
“不错,只是这个叶远并不是符合资格,他其实是通过阖族凑了五万两银子买的资格,一应资料全部作假。”</p>
花措道:“既然查到了,岂不是可以和太子殿下交差了?”</p>
“只是这个叶远是龙坚的好友,他俩好像在书院之间某次辩会上相识的,颇为相知相惜,而买官这件事也是从龙坚那里偶然得知的,这位叶公子虽然才学不行,人却极忠厚仗义……假如我将此事直接报与太子殿下,叶远以及他的家族怕是要全部毁了,到时怕会伤了龙坚的心。”</p>
花措一听到这里也颇为踟蹰,同时又感念盛从毓对待龙坚的一番心意,不由道:“没想到你竟如此顾虑龙坚,多谢你。”</p>
盛从毓淡淡一笑,“他是你救回来的,也是我府里的人,我虽日里替太子筹谋斗狠,却不愿波及身边的人,何况只要与你沾故的我一律要护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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