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六月,天气已然是越来越热,出门吹的都是热风。</p>
楚清欢孕后整个人懒散许多,只要想到要出门,就开始打心里发憷。若不是有他陪着,她真的哪里也不愿意去,只想呆在有空调的地方。</p>
陆宸远只想陪她出门散散心,怕她待在家里胡思乱想,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周边自驾游?”</p>
楚清欢想了想,坚定的摇摇头,平时他工作已经很累了,难得休息还要照顾她这个孕妇的身心,她心疼他。只要和他在一起,又何必在乎去哪里呢,在家里看家庭影院她也高兴。</p>
“老公,要不我们去看看张妈吧?”</p>
昨个听了王亚坤说的话后,她就上了心,有些人恶,还需恶人磨,楚清欢很愿意做这个恶人。</p>
陆宸远很意外,不解的道:“怎么还想起去看张妈了?”</p>
“我听人说,张妈在家里总受刁难,日子过的很不好,她年纪也一天比一天大了,到老了却没个安乐窝,这怎么能行?”</p>
陆宸远对张妈家里的情况也有些了解,老伴因公殉职,女儿在国外,家庭条件优越,只是丈夫是外国人,对个人隐私看的很重,所以每次女儿要接她过去同住,张妈都以不想远离故土为由拒绝了,其实是怕打扰女儿的生活。儿子倒是在身边,却不知道上进,好在还算是本分,有份稳定的工作,日子倒也过的去。</p>
若说是受气,那也是受儿媳妇的气。</p>
那个女人来过盛世华庭一回,满脸谄媚的也想过来上班,他看对方不是善面人,严词拒绝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应该是张妈做了什么。</p>
也不知道那个小张是怎么看上的,而且还是个二婚。</p>
陆宸远握着她的两只胳膊,轻声道:“老婆,你的心是好的,就怕适得其反。你的性子不适合做恶人,这要是让对方知道你待张妈极好,没准还会变本加厉。其实这事的根结主要还是出在小张的身上,太过于窝囊。都三十大几了,还在啃老。”</p>
楚清欢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那你说怎么办?”</p>
陆宸远笑了笑,“我觉得这事吧,可人去办最适合不过。”</p>
白可人从良之前,专治各种不服,而且手底下好几十号的彪形大汉可不是摆设,往那一站就足够唬人了。</p>
楚清欢也被他的语气逗笑了,点点头,“好,我听你的。不过你得让白二少掌握好度,可千万别好心办坏事。”</p>
陆宸远松口气,还真怕她拧劲上来非去不可,那不是诚心添堵么。</p>
“我现在就给他致电,把情况说一下,让他有时间处理。”</p>
楚清欢眨眨眼,没想到他这么的雷厉风行。</p>
电话响时,白可人正在镜子前吹头发,是陈妤给他送过来的。</p>
“你的电话!”</p>
白可人甩甩头发,嘿了一声,“媳妇,你翻白眼的样子真好看。”</p>
陈妤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去找你家小宸宸吧!”</p>
两个大男人,肉麻死了!</p>
白可人恍然大悟,原来媳妇是吃醋了。</p>
“媳妇,回头我就把备注改了。”</p>
陈妤没有回头,唇角却扬了起来,这一声媳妇很是受用。</p>
白可人放下吹风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自恋的吹了一声口哨。</p>
陆宸远都要挂机了,这头才不急不慌的接起来。</p>
“别和我说你还没起床!”</p>
白可人从浴室里探头往外望了一眼,见媳妇不在附近,吊儿郎当的调侃道:“我说宸宸,你这个没良心的,可有日子不给我打电话了,想死人家了。”</p>
陆宸远打了个冷颤,额头青筋暴起,薄唇轻启,骂道:“滚!亏你要升级当爹,说话还是那么不着调。”</p>
楚清欢抱着胳膊,她也冷的够呛,拿怀疑的小眼神看他。</p>
陆宸远无语,心道:老婆哎,我的性取向那是相当正常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p>
楚清欢当然知道,她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陈妤发信息,白可人那个二货必须要加强家教。</p>
白可人得意洋洋,用耳朵夹着手机,两只手抹了发胶往头发上抹,“切,当爹怎么了,以后我要和我儿子做哥们,做父子太累,动辄打骂,多没意思。”</p>
陆宸远真是恨不得喷他一脸洋钉子,不是大号的都不解恨,吐槽道:“就你那破脾气,白伯父有白虎之名,照样给你气的暴跳,这要是孩子出生,不定怎么被你欺负呢!”</p>
呃…刚要反驳,在镜子里发现了陈妤的那张漂亮的小脸。</p>
白可人呵呵傻笑,捂着电话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模样心虚的要命。</p>
陈妤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她扣扣耳朵,不走也不说话。</p>
白可人也顾不上发型了,从卫生间转战客厅,拔高了声音,一本正经的道:“咳…那个有事说事啊,我一会儿还要出门呢。”</p>
陆宸远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要去哪,“回老宅吃饭?”</p>
“嗯,我家母上大人一大早上来过三四遍电话了,今天可心也回来,要一家人聚聚。”</p>
陈妤挺着肚子慢悠悠的跟了过来,坐在沙发上,拿手机和好友聊天,顺便竖着耳朵听他打电话。</p>
陆宸远有些日子没有登门了,不由多关心了一句,“白伯父身体恢复的怎么样?”</p>
白严虎被夺权后,并没有从此一蹶不振。</p>
平时养养鸟、下下棋,陪老婆旅旅游,现在的日子过得那是相当的滋润。</p>
白可人晃晃肩膀,浑身有点痒,“前两天还去复查来的,叶叔叔说目前情况还算是乐观。只是,我总觉得老爹他像换了个人似的。”</p>
“怎么,有日子不揍你了?”</p>
“靠,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也猜得到。”</p>
陆宸远发现这电话没法继续打下去了,好端端的谁稀罕做他肚子里的蛔虫啊。</p>
真是贱皮子,头次听说有人怀念挨揍的。</p>
陈妤抬眼看了他一眼,琢磨着这要求简单啊,今个就给公公上上话,抽他两鞭子,让他穷嘚瑟。</p>
“白伯父以前是不得不要强,现在退下来了,心境自然不同。”</p>
白可人摸摸鼻子,“他一心盼着当爷爷呢,连婴儿床都是他自己打的。你说孩子出生后,这家里还会儿有我的位置吗?”</p>
这话题是越扯越远,大有没完没了的趋势。</p>
陆宸远还有事让他出力,不好在这个时刻打击他,“到什么时候你都是孩子的父亲,放心,总会有你一席之地的。”</p>
至于会被扫到那个角落,就不得而知了。</p>
只要知道白伯父的身体没有恶化,他就安心了。</p>
陆宸远和白可人是穿着一条开裆裤长大的,白严虎和杨雯琪对他的好,一直在他的心里,沉甸甸的,虽没有血缘关系却更似亲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