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只是当我是神明你是信徒，不必为你的神明献身。”</p>
他甚至又强调了一遍：“无论日后你的神明是否还是我，都不可为其做出与心意相违背的选择。”</p>
陈昭有些意外，沈云卿忍成那个样子，手指都握拳青筋暴起了，还能有这样的觉悟？</p>
身上的松懈让他有些兴致：“那为什么神明可以对信徒做那些事情？”</p>
“哪些？”</p>
沈云卿侧头，目光接触到陈昭特意露出的肩上一块红印。</p>
吻痕。</p>
玫红色，似乎是大力吸过。</p>
还带了点点牙印。</p>
在少年白嫩的皮肤上尤为明显。</p>
他这次不止是耳朵红了，就连面上也攀上一层艳色，避开眼去：“我与你不同。”</p>
“什么不同？”</p>
沈云卿正襟危坐，眸子轻轻闭着，月华落在他身上，倒像个普度众生的仙者。</p>
“我并非将你当信徒，我对你的感情……”</p>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床下，声音温和：“也确真。”</p>
陈昭仰着头去看他。</p>
沈云卿……</p>
这是表白了？</p>
他还在体味对方的话，那人就转过了头。</p>
“你于我呢？”</p>
突然被质问，陈昭被沈云卿逼得向后靠了靠。</p>
发绳崩散。</p>
陈昭直视着那人的眸子，感觉到那人伸出头接住了自己落下的长发。</p>
两人的距离因为这个动作，近了些。</p>
不可避免地，陈昭听到了更明确的问话：</p>
“陈昭，你对我的感情……是什么？”</p>
陈昭给不了答案。</p>
他在沈云卿贴近时，又瞬间失去了所有气力。</p>
似乎红绳褪去也会影响到他魂体的大小。</p>
他在沈云卿的目光下变回了那个小小的圆润的团子，用软软圆圆的手揉了揉自己散开长发的头。</p>
记忆再次变得模糊。</p>
心智也被儿童化。</p>
“困困。”</p>
他念着，本能地钻进了沈云卿的手里，试图想要爬上沈云卿的肩膀，回到他最开始睡得舒服的那个位置。</p>
沈云卿确实不会让他不如意。</p>
只是因为刚刚被打断的问题，他悠悠轻声弥漫了一句：</p>
“所以……神明与信徒，终究不可破不可割么？”</p>
小陈昭被沈云卿接起，放到肩上。</p>
纵使很困，小陈昭还是凑到了沈云卿的脖子处，用力地贴着蹭了蹭。</p>
“早些休息。”</p>
他点他的脑袋。</p>
“最喜欢啦……”</p>
他无意识的喃喃。</p>
沈云卿铺床的动作停了停：“你说……最喜欢？”</p>
“最喜欢沈长老啦。”</p>
小陈昭蹭够了就抱着他的脖子闭上了眼，只是嘴里还在念念叨叨：</p>
“但沈长老是神明……”</p>
“我与神明……”</p>
“隔鸿沟，难逾越。”</p>
月光下，有人站在床前久久未坐，久久未动。</p>
许久，沈云卿才再次坐下。</p>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睡梦中的小陈昭，声音藏着些势在必得：“鸿沟，凡人不可逾越，但没说……神不行。”</p>
同样失眠的还有一人。</p>
那位被奉为鬼王新后的女子此刻正坐在桌前。</p>
在她的四周，有五六名侍女伴在身侧，精致曼妙，保持着最温婉的笑容。</p>
“小姐，很晚了，您还要再看一会嘛？”</p>
她翻着一本古册，打了个哈欠：“确实不早了，我也该睡了。”</p>
起身，想要吹灭眼前的灯烛，被拦下。</p>
“小姐，灯不能熄。”</p>
女子便收了手。</p>
她知道，不止这一盏灯不能熄。</p>
这屋内大大小小十九盏灯，都不可熄灭。</p>
且摆放的位置，和古册上记载的一个阵法，有些相似……</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