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二十四岁,中国古时称这个年龄的女子为“花信年华”。可花信年华的我,感情线仿佛在几年前便透支到了尽头。</p>
第二个本命年。十二地支流转过去两轮,于我而言,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也已经有了更替。</p>
十二岁时,生命中最重要的梦想是陈羽尧。因为对他的向往,促使我一直向更高处飞翔。</p>
二十四岁时,陈羽尧的样子早已模糊。琦琦的平安喜乐,是我眼下最在意的东西。</p>
我没有给他生命,因此我要把能给到他的一切,都给他。</p>
念珠发了邮件来问候我,来信中并未提及孩子,只是问我:“你到伦敦那么久,一定去看过大本钟了吧?”</p>
“嗯,离学院不远。每天都能看到。”我回复道。</p>
念珠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让我觉得她仿佛有心事。</p>
“怎么了?”我问她。</p>
“没什么。”她说,“就是收到了你我当年写的‘寄给未来’的信。”</p>
寄给未来?哦,那一定是在‘猫空’里发生的故事。</p>
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高三那年寒假,我和念珠约在那里复习。她拿出两张明信片,问我喜欢哪一张,我就随手指了有大本钟的那一张。只是单纯觉得它更入眼一些,并没有想到今时今日会离它那么近。</p>
当时我还“租住”在陈羽尧给我找的房子里,并不热衷于“寄给未来”这件事。但念珠说大不了可以寄到她家里去,当时她正沉浸在和司徒阙的恋情里,认为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离开S市。</p>
经不住她的一再催促,我信手写下了一行寄望:希望有一天能看看真正的大本钟。</p>
一语成谶。</p>
我正想把这几个字回复给念珠,谁知道她先发过来一行:“我今天和爸妈去进行了移民申办,短则半年,长则三五年。”</p>
“去哪儿?”我敲击键盘问道。</p>
“美国,西雅图。”她顿了顿,很快又发过来一条,“是不是很有宿命感?”</p>
念珠当时拿的那一张明信片上印着的太空针塔,正是西雅图颇负盛名的一处地标性建筑。</p>
我忍不住问,“你那张明信上写的愿望是什么?”</p>
念珠沉默了良久,久到我以为她已经下线,才等到她的回复:“和我爱的人,生一个可爱的宝宝,然后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p>
这下轮到我沉默了,手指徒劳地动了动,没有打出一个字。</p>
能说什么呢?对不起?谢谢你?还是类似“以后会实现的”这样心虚而无力的安慰?</p>
最后,我决定正面面对:“祝你幸福。我会照顾好琦琦的。”</p>
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是现在的我真的不能没有他。</p>
念珠回复道,“你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我永远感激你,我也相信你能够给他好的生活。当初我就这样相信着。你不要觉得负疚,是你帮了我。我清楚我自己当时是没有能量去照顾抚养他的,能留下他已是万幸,多亏了你。”</p>
看到她的这番话,我真是觉得无地自容。</p>
我说:“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会离家那么远。”</p>
念珠回复:“故乡成了伤心地。那去哪儿不都一样?”</p>
是啊,越远越清静。</p>
最终我还是选择继续攻读博士。左依去了剑桥,郑恩承则进行跨学科训练去了KCL(伦敦大学国王学院)的哲学系,他想拿跨学科训练的奖学金。</p>
尽管不像从前一样天天见面,但是我们结下了很深厚的友谊。周末的时候,他们依然会经常结伴来我这儿里打牙祭。</p>
杰弗里如愿所偿地考上了大学,但就读的不是UCL,而是卡斯商学院。</p>
本来我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结果有一天我在INS发了条琦琦在Nursery课外活动比赛的照片,他在下面回复道:“羡慕!我现在课业紧张得要命,真想重温一下幼儿园的生活。”</p>
我就顺手回了句:“已经读大学了吧。好好加油。”</p>
他就把学校的名字报了出来。卡斯商学院,坐落于英国伦敦市金融城中心,位列英国商学院排名第4名,伦敦的商学院前2强。我不明白他还有什么不满意,我回复道:“Swish!”(太棒了)。而他则是道:“But not UCL。”</p>
对此,我便无言以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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