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躲开了，不敢看他，啧嚅着，“不，你，你不方便，还是我来吧！那个，这个菜不烫，你先偿偿，可以开个胃。”</p>
她拿起筷子，挑了一根小黄瓜条，喂到他嘴边。</p>
这回体贴多了，她用手托着下方，以免汤汁落在他被子上。</p>
他就咬了一口黄瓜条，还留半截儿在她筷子上，目光直直盯着人家的眼珠子，只发出咔嚓咔嚓清脆的咀嚼声。</p>
她的小耳朵从红到爆，到慢慢消消了点儿，一会儿又不知怎么的，又变红了。</p>
来来去去，反反复复，这顿饭竟然吃了个把钟头。</p>
“嗯，再来一碗。”</p>
李悦薇有些惊讶了，“那个，你都吃了三碗了。太多了，会撑着的。”</p>
“不会。粥消化得很快，寻常水才在人体内走20分钟就排掉了。”</p>
也就是说，一小时，3个20分钟，目前他已经把前面三碗的量消耗掉了，吃第四碗正合适。</p>
李悦薇，“……”</p>
这是什么逻辑，她怎么没听说过啊？</p>
“小薇做的东西，很好吃。”男人适时地添上一句，表情一如即往又开始端派头了，让人想要怀疑吧，又不好意思。</p>
李悦薇只得将盅里剩下的全倒了出来。</p>
那时候，帖在门缝儿里偷看的两个老人家，眼珠子快突出来了。</p>
“哎，老秦，不行啦！这都是最后一碗了，你快进去，保住这一碗啊！快快快……”</p>
秦老很尬很无语，还是进了门。</p>
老奶奶暗自吐槽，“这个臭小子，平日在家给他熬个粥，喝一碗都跟要他命似的，三催四请，还给我作弊。人家小家伙熬的，一口气就喝三碗，有那么好喝嘛？”</p>
这口气里，透出了浓浓的酸味儿。</p>
病房内</p>
“哎呀，这么大一桶就只剩这一小碗了。不行，小勋，你不能再吃了。你的消化系统这次感染不是很严重，也不能这样暴饮暴食。小薇啊，别太由着这小子折腾。来来来，这盅碗我拿走，省得你为难。小勋，你可别欺负人家。”</p>
秦老迅速端起碗，提着盅，退场。</p>
屠勋微眯起眼，没有说什么。</p>
李悦薇没注意两个男人间的暗潮汹涌，暗暗松了口气。</p>
之后，见男人闭上眼小寐，眉间还微微皱着的样子，又有些不好意思。</p>
“那个，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再给你做点小零食吧！”</p>
足默了半晌，男人才又慢慢睁开眼。</p>
“还有小零食？”</p>
那眼里透出的光，真像是刚生了闷气儿，这会儿听到有糖吃，就又来精神的小孩子。</p>
李悦薇想了下，“嗯。屋里还泡着黑米，回头我再去买点儿莲子，给你做点小点心。你，吃点心吗？”</p>
其实，这东西是姑娘给自己准备的。</p>
一般来说，男人都不会喜欢吃这些甜点的。</p>
所以，她这么一说，也不过是假巴意思地哄一哄男人。</p>
“嗯，我喜欢吃点心！”</p>
骗鬼哦！</p>
哦，这句是屠奶奶说的。</p>
办公室里</p>
屠奶奶正吸溜光一口小粥，“好吃，真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居然没有什么鱼腥味儿，这么浓，这么鲜的鱼粥。啊，真好吃！”</p>
“哎，你说给我留一口的。”秦老的伯子也伸长了。</p>
立马遭老太太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呢！刚才让你快点进去，这才抢救回一碗。回头，你得看好了，只能让那小子吃两碗。这样，我们就能一人一碗了。”</p>
秦老，“……”</p>
老太太得意起来，“嗯，这个腌小黄瓜条儿也好吃，配上鱼粥，刚刚好啊！”</p>
秦老失笑，“小诗，你这样子跟孙子争病人粥，不脸红？”</p>
老太太把碗一放，嘴边还留着粥沫子和一抹小青菜，叫道，“我吃我未来孙媳妇儿熬的粥，有啥好脸红的，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哎哎，我的小黄瓜儿。”</p>
……</p>
午间。</p>
李悦薇又接到包律师的电话，询问她是否要去看房子。</p>
此时，屠勋吃了午饭，已经睡下了。</p>
算了算时间，询问了一下那宅子大至的距离和来去时间，便决定走一趟。</p>
包律师开车到医院来接了李悦薇，看到小姑娘的样子，还是和头日差异不大，除了换了身衣服，浑身男孩子气似乎更浓烈了。</p>
律师先生内心有点儿难以铭状。</p>
路上的时候，两人聊了聊。</p>
大概是出于职业敏感，包律师很快发现，小姑娘言及家中情况时，都会刻意地转移话题。</p>
汽车开了约摸半小时，便在一处看起来有些年代的巷子口停下了。其实距离不远，就在城内环中，沿途老街小巷，车流人流，也快不起来。</p>
街道不宽，左右两边都栽着法国梧桐树，枝繁叶茂，树影婆娑，树下姹紫嫣红，蜂飞蝶绕。</p>
街边的移动小摊贩，光瞧摊面儿都像是老古董，背包的外国驴友排队等购。来来往往，不少旅客模样的人。街角小店里，各种面点，油炸食品，香味儿直往外飘。</p>
一看这地儿，就不像是个居住区，更像是旅游文化景点似的。</p>
随即，包律师的仔细介绍也正应证了这一点。</p>
“故宫距离这地儿，也就两条大街的距离。仔细说来，这地儿以前都是皇帝外亲、王宫大臣们居住的豪门大院儿。哎，这边走。”</p>
沿路走过，果真可见铜卯大红门，黑瓦垂脊兽，红墙垂绿柳，隐约可听着二胡撕拉出阵阵京腔，街头巷尾均可闻，一瞬间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传说的年代。</p>
走了约摸十分钟，两人终于站定在一扇漆色有些斑驳的棕红色圆拱门前。</p>
“李小姐，你带了门钥匙的吧？”</p>
“啊，带了。”</p>
李悦薇忙摸出钥匙来，那真是把铜制的老钥匙。她还琢磨过，就这么简单的小齿儿，不是很容易被人解锁，都不怕被人翻门入户行窃的？</p>
不过，打开门后，她的疑惑都解除了。</p>
因为正悬在大门内测的就有一个圆圆的全视角摄像头，再仔细看看，墙角一颗石榴树上，貌似也架着摄像头，还有一块醒目的警示牌写着：内宅已经实时联通公安系统，非请勿入，否则严惩不怠。</p>
当二人进了大院后，巷角的老藤树下，慢慢走出一个身形俊挺的年轻男人，年纪约摸三十左右，身着正装，眉眼带笑，却透露出距人于千里的冷贵气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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