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凤秉御的路上,书玉也在问自己。</p>
自己想要什么呢?</p>
是名,还是利?</p>
他曾经以为自己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忽然间,一切唾手可得,才发现并没有太欣喜,也没有太迫切。</p>
到了镇南王府,书玉倒是进去了,却被凤忠拦住,两人又大打出手,这一次凤忠没手下留情,书玉也是全力以赴。</p>
势均力敌,两人打的倒是尽兴,是以也无人上前去劝,更没有人去帮凤忠。</p>
直到两人对了一掌,各自退后几步,凤忠才哼了一声离开。</p>
书玉站在原地,风度翩翩,不疾不徐道,“我家老爷请王爷过府一叙!”</p>
说完便走。</p>
傲气十足。</p>
凤秉御得知后,寻思片刻,便知道是郁从文请他。</p>
批了大氅准备出门,凤城道,“王爷,会不会有诈?”</p>
“有诈?”凤秉御挑眉,沉沉出声,“难道本王会怕?那郁府便是龙潭虎穴又如何?”</p>
只要南希在,他都会去闯一闯。</p>
这话不好与凤城说。</p>
“属下陪王爷一起去!”凤城寻思着道。</p>
“不用,你留守府中,让凤忠去就是!”</p>
两人做事,凤城保守稳重,凤忠心狠手辣,出手利索,也不留丝毫情面,是以凤城适合在明,凤忠适合在暗。</p>
凤秉御带着凤城离开镇南王府,前往郁府,他们才一走,躲在暗处的人便回去禀报各自的主子。</p>
都在揣测,凤秉御去郁府做什么?更怕凤秉御、郁从文联手。</p>
郁从文要名有名,要利有利,而凤秉御手掌大权,手中大军三十万,这还是明面上,谁知道他暗地里有没有屯兵。</p>
凤秉御这次进郁府倒是顺利,很快便被引到郁从文的书房。</p>
郁从文正在独自对弈,见凤秉御来,微微挑眉,“过来下一盘?”</p>
“……”</p>
凤秉御虽知道自己必输无疑,却还是默不作声坐下,执黑子落下。</p>
郁从文的棋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深不可测,起子落子都是九区十八拐,很快就将凤秉御逼的节节败退,却偏偏不让他输的痛快,就那么拖着他苟延残喘。</p>
凤秉御虽输的难看,但面色不变,还在全力补救。</p>
从那日被南希连赢三局,得知她是郁从文的徒弟,对郁从文的棋术早就心中有数,输了也不丢人。</p>
在凤秉御寻思下一子该落向何处时,郁从文端了茶杯轻轻抿了一口。</p>
明目张胆的打量着凤秉御。</p>
眉目俊隽,虽一身冷肃,却一股子正气,和那些邪魅妖贱不同,这是个君子,还是个有气度的君子。也难怪入了南希的眼。</p>
那丫头自家几个哥哥便极其优秀,见多优秀男子,一个草包她怎么可能看得上。</p>
等到棋必,凤秉御以为郁从文会说点什么,却见他懒懒靠在软枕上,“天色不早,你回吧!”</p>
没有上衣任何事,也没做任何询问。</p>
却好似一切都已掌握在手中。</p>
凤秉御起身,作揖行礼,“告辞!”</p>
早前对郁从文,他多有不屑,行为不羁。</p>
但有一句话南希说的对,郁从文是她师父,他既要娶南希,自该爱屋及乌,敬重她师父。</p>
“……”</p>
郁从文摆摆手。</p>
凤秉御朝外面走,走了几步,停下脚步背对着郁从文道,“在本……”略微一顿,改了口,“在世人眼中,郁家有钱,老先生您有名,巴结上您,于自己前程助益极大,若娶了南希,更是飞黄腾达,可对于晚辈来说,钱、财名利,早已是身外之物,早年虽有野心,但也只为自保,毕竟贞元帝他有多容不下晚辈,世人皆知!”</p>
“我知您瞧不上晚辈,觉得晚辈用心不纯,对您的爱徒,怕利用居多,真情薄少,可是老先生,晚辈动心动情时不知您是南希师父,情根深种时亦不知她嫁妆有多少,在晚辈心里,她便是她,无关身份地位、金银嫁妆,只因为世上,只有一个南希,再寻不出第二个她来!”</p>
“钱、权,本王幼年时便已经握在手中,如今为了心爱女子,以后不必伏跪他人,想要更上一层并无错,您说要为她招亲,晚辈自会全力以赴,以求名正言顺娶她回家,此生再无二心!”</p>
凤秉御说完,迈步朝外走去。</p>
大氅摆翻飞,摆边滚滚,消失在黑暗之中。</p>
郁从文慢慢的坐直身子,轻轻叹息一声,“倒是老夫轻看他了!”</p>
以凤秉御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只要他开口,多的是女子前赴后继等候他垂怜。</p>
而他洁身自爱,多年等候,也不过是为了一个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