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帝、皇后饶是见惯了大场面，但做贼心虚，当初手段狠辣将人置于死地，多少年午夜梦回，都能听到那凄厉惨叫，让人听得毛骨悚然。</p>
如今，原本以为必死之人，忽然活了过来，双眸恨意，如跗骨之蛆啃食说骨髓、灵魂。</p>
妇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沉沉的看着贞元帝、皇后，已让两人头皮发麻，不敢直视她的眼神。</p>
“怎么？见到方嬷嬷，你们很意外？”凤秉御沉沉冷声。</p>
眸中清冷，没有丝毫感情。</p>
利眸内有讥讽，有恨意，还起了杀心。</p>
“不单单意外，还心虚，因为你们当日所做下的一切，今日都将被公之于众，让天下人知晓，你…，凤洲，弑君杀父，谋朝篡位。鸠杀妃嫔，残害手足，对自己的儿子也痛下杀手，你罪恶滔天，今日我凤秉御，揭穿你的真面目，让天下百姓看看，你是多么的虚伪无耻卑劣！”</p>
凤秉御伸手，食指、中指并拢，怒指贞元帝。</p>
一桩桩，一件件，骇人听闻。</p>
贞元帝心虚是真，愤怒也是真，但他深知，此时此刻，他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了，江山皇位再不属于他，他将遗臭万年，便是皇族族谱，也不再有他的名字。</p>
“你这都是污蔑！”贞元帝沉声。</p>
已然站不稳。</p>
全靠身边内侍扶住他，才没有倒下去。</p>
“既然你不承认，我这里还有几个证人！”凤秉御说完，身子微微侧开。</p>
门口走进来一个美貌妇人，只不过衣着很是朴素。</p>
但有人已然认出她，“是贵妃娘娘身边那个女官，叫什么来着？”</p>
“裴儿！”</p>
“是了，是了，就是她！”</p>
虽隔了二十多年，但裴姨娘容貌并无多少改变，是以有些老人一眼便认出这位郑贵妃身边最得宠，却忽然间消失的女官裴儿。</p>
裴姨娘看了一眼凤秉御，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这个锦盒，是当初贵妃娘娘命人暗中给我，说里面有极其重要的密函，这些年我被困在侯府，出不得门，装疯卖傻才保住性命，后来侯府被抄家，费尽心思，我才寻到殿下……”</p>
“至于这里面密函是什么？我不曾打开看过，是以并不知晓，但有一点，安平侯通敌卖国，背后主使者就是他！”裴姨娘恨恨瞪向贞元帝。</p>
“若是我没猜错，这锦盒内便是他通敌卖国的罪证！”</p>
大殿上，瞬间鸦雀无声。</p>
杀父弑君，谋朝篡位，通敌卖国，这样子的人，不配做天御主权人，不配做皇帝，甚至不配为人。</p>
“让本王打开瞧瞧！”老亲王上前，拿过锦盒。</p>
锦盒上面的锁已经生锈，就是周围还用密蜡封住，确实不曾打开。</p>
贞元帝却是吓坏了。</p>
当年，他有两封密函不见踪迹，而这两封密函，恰恰事关当年五万大军被埋伏，无一生还。</p>
老亲王喊了几个族亲，宗人府族老上前，一同打开。</p>
贞元帝看见里面信封，就要上前去抢，凤秉御却出招拦住了他。</p>
两人在大殿上便打了起来。</p>
贞元帝年纪大了，武艺不如凤秉御，很快就被一脚踹翻在地。</p>
狼狈至极。</p>
老亲王看了密函，手便开始发抖，等两封密函看完，指着贞元帝，“你，你，该死……”两眼一番，晕厥了过去。</p>
“老王叔，御医，御医！”凤秉御立即上前。</p>
几个族老看过密函，也是气的不轻。</p>
看着贞元帝，沉沉出声，“你不配为人，不配为帝，为人子、为人君，你皆不配！”</p>
“……”贞元帝瘫坐在地。</p>
一时间明白，他大势已去。</p>
就这两封密函，就能让他万劫不复。</p>
说再多，解释再多都是无用功。</p>
密函被一一传阅，不少人已忍不住哭出声。</p>
那五万大军里，有他们的父兄，有他们的亲人。原以为是为国捐躯，却不想是被出卖，遭受埋伏，才导致全军覆没。</p>
而这个卖国者，他们叩拜了二十多年。</p>
“呜呜！”</p>
朝堂之上，乱糟糟。</p>
御医给老亲王把脉，施针，老亲王醒来后，指着贞元帝，又看向凤秉御，紧紧握住他的手，“你，你才是天御正统，你要做皇帝，要为那些将士平反，要将那罪魁祸首绳之以法，千刀万剐，不要让那些将士死不瞑目，秉御……！”</p>
老亲王几乎是吼着说完，一口血吐出。</p>
凤秉御颔首，“王叔，我应下了！”</p>
“好，好！”老亲王连说了几句话，手慢慢垂落，已然是断了气息，走完了人生最后一层。</p>
却是被活活气死。</p>
已然有人跪下磕头，“臣恳请镇南王称帝登基！”</p>
“臣附议！”</p>
“臣附议！”</p>
有些人或是太子的人，或是成王的人，亦或者是正王的人，贞元帝心腹，但这会子，跪下去了大半。</p>
更有各地藩王纷纷下跪，“臣恳请镇南王称帝登基！”</p>
凤秉御看着死去的老亲王，再看了看族亲，又看了看朝堂上跪下去的朝臣。</p>
再去看大殿门口，那十几个大儒，数十个天御顶顶有名的说书人。</p>
最后才把目光放在瘫软在地，面色发白，唇发紫，双眸圆瞪，眸中都是恨意、忌惮和杀意的贞元帝身上。</p>
“立身不正，众叛亲离，今日种种，都是你曾经做下的恶，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p>
“什么兄友弟恭，你一次一次派人刺杀于我，数次陷我于危难之中，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么冷寡无情的你，是否会醒悟，直到你将魔爪伸向自己的亲儿子，我才明白，你永远不会悔改！”</p>
贞元帝闻言，忽地笑了出声，“呵呵呵！”</p>
“你在这里耀武扬威么？这一切不都是你设计好，安排好的么？凤秉御，你得意什么呢？迟早你也会是孤家寡人，也会众叛亲离，也会失去最爱的女人！”</p>
话到最后，贞元帝面容已然狰狞。</p>
眸中都是疯狂。</p>
只要派去的人，攻陷了镇南王府，杀了镇南王妃南希。</p>
他也要凤秉御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p>
凤秉御闻言，暴怒，威喝一声，“凤洲你敢，若是南希有丝毫损伤，我要扒你皮，抽你筋，将你五马分尸！”</p>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p>
而南希就是凤秉御的逆鳞，谁都触碰不得。</p>
“呵哈哈哈，你怕了，凤秉御你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