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狂沙卷入的那一瞬,尘婳闭眼,身体全然放松,眼前闪过自己半生,宛若浮生一场梦……</p>
“花花,我们爱你……”</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爱你……”</p>
无数少年少女们举着灯牌应援,她穿着礼服,走上红毯,一颦一笑都夺人心魄,那是她最辉煌的时候。</p>
她出生于武学世家,她的爆红从一次真人秀中,她所表现出来的与外表不符的超高武力值开始,又因她唱演跳无一不精,因此一路星途坦荡。</p>
但是她们家的武馆在一个同行陷害下,被人爆料他们家是黑心商家,并被拍摄了不实的视频。</p>
她因而被扒,受全网围攻,可以说她之前有多少赞美,那时就有多少唾骂,忽然又不知哪里来的不堪视频使她彻底被打入深渊。而她最为敬重爱戴的爷爷,享了半生荣耀,不堪受辱,病来如山倒,没多就去见奶奶了。</p>
她在黑暗中挣扎,找到关键证据,却在最后时刻被人伪造了自杀现场,于高楼之上坠下,她恍惚中看到人们厌恶的眼神。</p>
心如死灰或许就像这样吧,她当时这样想,意识渐渐混沌。</p>
“疼……”她挣扎着睁开眼,大漠的风呼啸着打在她的脸上。</p>
我不是,死了吗?</p>
她揉着自己钝痛的脑袋,看着自己缩小了一倍的手,以及手臂上的擦痕,心中了然。</p>
观察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周围是半人高的杂草,远远的能看见一个约莫是城门模样的建筑,而她附身的这个小女孩在这里死去。</p>
尘婳在沙砾中爬起来,衣衫褴褛,皮肤红肿,她用小块布料蒙住口鼻,踟蹰前行。</p>
她不知会面对什么,只知道她的父母告诉她,除老病而死、除为荣耀气节而死,应不畏艰难,向阳而生。</p>
相由心生,前世身为明星,是惯会看人的。</p>
风吹过一辆马车的帘子,一张温婉的面孔若隐若现,她故意向前走了几步,一个踉跄,跌倒在马车前,马夫正要绕过她前行,一道温柔的声音阻止了他:“慢着,将她扶到路边,再给她一些干粮吧。”</p>
“这……”马夫挠挠头,“好的夫人。”</p>
尘婳却是在马夫即将碰到她的那一刻,手在空气中抓了几下,双眼紧闭,声音糯糯的沙沙的带着哭腔:“母亲,不要丢下我,母亲……”</p>
马夫一下子没有抓到,只得看向马车,夫人掀起帘子:“怪可怜的,先将她抬上车吧,不然怕是活不了的。”</p>
“是。”</p>
尘婳在心里默念了句对不起,利用了你的善良,便沉沉睡去了。</p>
再次醒来,她已躺在了一张床上,额头上敷了块毛巾,她慢慢的移下床,不想牵扯了伤口,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看了看自己,幸好并未给她换置衣物,她刚刚检查这具身体上时,就发现这件衣服大有乾坤,从外面看或者是摸,都不会发现,在她的胸前,是有东西的,她拿出来,发现是一块暖玉和一些碎银子还有几片金叶子。</p>
尘婳将所有的碎银子都放在了桌子上,将暖玉和金叶子再次揣入怀中,趁着暮色渐晚,从窗外翻了出去。</p>
但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这具身体的素质,躲躲藏藏刚走没一会,只感觉自己头昏昏沉沉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她努力睁开眼睛的看见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恍惚中,她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经纪人,也是最后肯为她伸出援手的人,于是跌跌撞撞的向他跑了过去,但没跑多远,便被自己绊倒在地,撑起最后的力气不甘的向他望了最后一眼,便失去了知觉。</p>
“好像还是个美人坯子。”站在少年旁边的公子哥摇了摇扇子,“看样子也是个没人要的小可怜,你说我把她带走如何?”</p>
“不如何,”白溪声音有些低沉,不知为何,他升起了戏文里常说,而他嗤之以鼻的感觉,这个妹妹,我见过的,“虎子。”</p>
“在。”</p>
“带回去。”</p>
“是。”</p>
“嘿,”公子哥有些不忿,“过分了啊,怎么还夺人所爱呢。”</p>
“请你喝酒。”白溪钩住那公子哥的肩膀,笑得风流,“这个小妹妹我也着实喜欢,让给我啊。”</p>
“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