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秋来的早,末伏一过早晚天就凉了,候鸟南飞,浅吟低呢着聒噪掠过左家老宅。</p>
左占穿过长长的过廊,迎着日落余晖的方向眯眸默了片刻,再抬步向外时,正好看到正和芮沉闲聊的晏诗崎。</p>
两人听到脚步一抬头,晏诗崎悄然看了下他哥的脸色,许是老爷子没少训诫,但他哥脸色无恙,依旧冷冷的,看不出喜怒。</p>
“哥。”他走过去唤了声。</p>
左占径直走向库里南,芮沉适时拉开车门,俯身请他上车。</p>
“暂时别去深圳了。”左占朝晏诗崎抬了抬下巴,自己先上了车,“之前闹那么大的案子,现在还沸沸扬扬的,这个节骨眼过去,和裹乱有什么区别?留这儿闲几天,要实在闲不住,就来公司上班。”</p>
晏诗崎一怔,后知后觉才明白他哥话里的意思,含糊的先点了下头,却又道,“可是……好歹深圳那边我都干起来了,也不能半途而废吧?哥,我明白你是……”</p>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不是为了你好。”左占漫漶的语速截断他话音,歪头轻然的看着窗外,深邃的眸底幽幽,半晌才补完了后半句,“我是为了晏家着想。”</p>
晏诗崎尴尬的扯了下唇,抬手挠挠头,“还不一样嘛,反正那边我不能扔了,但现在……”</p>
“你回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都交给律师吧。”</p>
晏诗崎仔细想想,他承认,很多时候他哥能站在一个智者的角度上,精准的剖析一件事,找出合适恰当的捷径,一击命中。</p>
他连前带后的思虑片刻,说,“再留这儿一段时间也成,但总感觉……算了,可能也是我想的太简单。”</p>
晏诗崎不想当个懦夫,更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说他只会逃避躲事的孬种,扔下深圳一大烂摊子,自己回了帝都,对下属不负责,对合作商也不诚信,他还得找个机会独自面对承担。</p>
“不管大与小,公司就像一个君王的城池,自古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只要晏氏这杆大旗不倒,你深圳那边天大的事儿,都会定义为小事,分清主次轻重。”左占道。</p>
晏诗崎顺着这个思路想想,“哥,你的意思是……不行,那不行,晏氏已经交给我姐了,我不能和她抢。”</p>
不管是晏家,还是左家,乃至这些有一定规模的家族性企业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为防止手足相残兄弟阋墙,在新旧班子交替时间里,都会将和新任继承者存在竞争关系的人外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