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玄钧陨落的地方，自然残留着他的“心念”。</p>
月遥用了点那种能力，能短暂地听到、看到一些。</p>
玄钧此时已经一头白发。</p>
他面容如旧，唯独双眼之中多了几分悲悯。</p>
与很多人那种嘈杂不堪的心念相比，玄钧要安静太多。</p>
杂乱扰人的心绪也很少。</p>
只有零星的几句话，很轻，很模糊。</p>
“我曾以为是我做错了一些事……我想…我试图弥补……”</p>
“可到后来我才发现……比那更糟的是……”</p>
“我无法阻拦，亦无力改变……”</p>
“……或许一切自有定数……我亦无悔。”</p>
破碎的画面闪过，快得几乎捕捉不到。</p>
天衍宗问天碑前的宗门比试。</p>
不知名秘境里的弟子试炼。</p>
很多人一起在魔界斩杀魔物。</p>
……</p>
在那些破碎的画面中，月遥猛地注意到一幅隐在角落的场景。</p>
模糊的人影，只能隐约看出高大的男子手执长剑，身后跟着一个女子。</p>
唯有那把剑格外清晰，似乎连拿着它的人都成为陪衬。</p>
古朴沉重的长剑萦绕着幽幽蓝光，古老的符文镌刻其上，剑身镶嵌着九颗猩红如血的宝石。</p>
月遥咬了咬牙。</p>
草。</p>
天墟。</p>
传说中的妖族至宝，天墟。</p>
能拿天墟的，几百年来就她一个人，再往前……可能也只有历任妖王了。</p>
这个破玄幻世界真是越来越玄幻。</p>
画面渐渐都消失。</p>
月遥以为没了。</p>
可不过片刻，她却无比清晰地，仿佛亲眼所见般地……看到了眼前堪称震撼的一幕。</p>
一片混沌之中，血红的光芒连成诡异的图案。</p>
血光照亮了压抑的黑暗，也照出那片血色之中站立着的人影。</p>
狂风大作，血雨滂沱，轰鸣的雷声震天动地。</p>
那道身影逐渐破碎、消散。</p>
诡异的血红不断生长，直至吞噬天地。</p>
连同天地一起覆灭。</p>
月遥：“我……草……”</p>
他妈的！</p>
灭世！</p>
这个看不清脸的狗东西就是小世界毁灭的罪魁祸首！</p>
好好好，可算逮住你了！</p>
就是你害得姐们几百年全白干！</p>
月遥恨恨地磨牙，恨不得上去咬死他。</p>
可惜现在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谁。</p>
玄钧或许是不知为何窥探天机，看到了小世界毁灭的最后一幕。</p>
那个人到底是谁？</p>
玄钧心念中所说，他以为自己做的“错事”，他想“弥补”的，他所“无力阻拦”的……</p>
难道是小世界的毁灭？</p>
可他曾说他是为了因果。</p>
他说过沈河是因果的一部分。</p>
那他做的其他事，他的那些弟子，他的那些有缘人，是否也都是“因果”？</p>
这个因果到底是什么？</p>
或者说，这个因果到底有多大？</p>
大到——与这个世界的毁灭有关？</p>
还有天墟。</p>
除了妖王应该没人能拿起。</p>
那个拿剑的难道是上任妖王？</p>
可那老登早死几千年了，全族覆灭。</p>
据说是修仙界好几个大家族一起围剿的。</p>
而且自那以后，关于望月宫，关于上任妖王的事几乎成为秘闻。</p>
月遥皱着眉思索。</p>
……唯一的线索或许就是天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