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遥也感受了一番美酒泼脸的感觉。</p>
铺天盖地的香气几乎让人窒息。</p>
她不但为那坛酒而心痛，还感受到了温奢玉摔下来摔的疼痛。</p>
下一刻，月遥从他的身体里被挤了出去。</p>
月遥咬牙切齿。</p>
“你！是不是故意的！”</p>
她怒气冲冲想去揍温奢玉。</p>
一扭头，却看见温奢玉睁着眼，目光涣散的模样。</p>
月遥愣了片刻，随后发出放荡而没有礼貌的笑。</p>
“哈哈哈！拿花酿的酒你都能喝醉，啊哈哈哈哈哈……”</p>
这酒量还不如她啊！</p>
月遥也不气了。</p>
她贱嗖嗖地笑着凑近，拍了拍温奢玉的脸。</p>
“身为升级流男主，竟然连酒都不能喝，你简直有辱龙傲天威名。”</p>
“唔…你好……”</p>
月遥点头，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嗯，我很好，你好像有点不太好。”</p>
温奢玉皱眉挥开她的手。</p>
“你好……好烦人……”</p>
看不清眼前的东西。</p>
好几个月亮，好几个女鬼。</p>
都很讨厌……她和月亮一样讨厌。</p>
月遥掐他的脸，“呦呦呦，你个臭屁小朋友还嫌别人烦呢？”</p>
温奢玉再次挥开。</p>
“就是，烦人！”</p>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女鬼呢？</p>
总是那么吵闹，那么烦人。</p>
可她不是妖兽。</p>
不能吃掉她，不能拍碎她，不能杀了她……好讨厌。</p>
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陷入一片麻木之中。</p>
是水在包裹着他，还是泥沼在吞噬他？</p>
上次有这种感觉，似乎是温雅把他扔在幻阵之中。</p>
麻木是失去意识的先兆，而后就会彻底陷入幻境。</p>
被火焚烧殆尽，被水淹没窒息，被万箭穿心，被虫蚁啃噬……</p>
这次会是哪一种？</p>
可是这次的幻境，他有一点不想挣脱。</p>
这是不对的。</p>
放松警惕是在自寻死路。</p>
不想反抗是在等待死亡。</p>
他应该清醒。</p>
温奢玉想拿起剑，可是他的手指没力气。</p>
他只能摸索着，将锐利的剑刃紧紧握在手心。</p>
任由它划破掌心，割开皮肉。</p>
疼痛与那种血液流出的感觉让他安心了许多。</p>
这是清醒的征兆。</p>
他又抬起手，想要握着剑往手臂上刺去，却被一只手拦住。</p>
月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笑着看向他。</p>
“哎呦，喝醉了爱自虐啊？温奢玉你还挺变态的。”</p>
她掐着温奢玉的手腕一扭，那把剑就从他手中落下，被月遥扔到一边。</p>
温奢玉脸上带着艳红色的酒液痕迹，脸颊上也有些淡淡的红。</p>
他眨了眨眼，眼前却还是一片模糊。</p>
殷红的酒水从他眼尾滑落，像一颗血泪，美得惊心动魄。</p>
他问：“你……是不是假的……”</p>
是不是他的臆想？</p>
是不是他的幻觉？</p>
是不是他也疯魔到为自己捏造一个女鬼？</p>
可那又是为什么呢？</p>
是因为他生来就是怪物吗？</p>
他说得很含糊，月遥没听清。</p>
于是她凑近了点问：“你说啥？”</p>
温奢玉睁着眼，看着扭曲的月亮，看着扭曲的一切。</p>
以及被月色照亮，清晰无比的……那个女鬼的脸。</p>
仿佛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个人是真实而清晰地落在他眼中。</p>
他说：“讨厌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