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笑累了,戚云洛疲惫的抬手擦掉眼泪,沉声道:“无尘,你给我听着,我不是你徒弟!我一没拜师,二没叫过你一句师父。若只是因为你教我的那些功夫,我不用就是了。不过,无论何时,我都不是你徒弟,永远都不是!”</p>
她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最后一句,而后头也不回的冲进房里。重重的合上房门,戚云洛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软的顺着门板,滑坐到地上。她捂着嘴巴,泪水一刻不停的掉落。</p>
若无答案,便能朝着自己向往的方向去期许,可若有了答案,那微弱的期许,瞬间就破碎了。很多人都喜欢用假象去欺骗自己,用感性欺骗理性,然后认定那个感性的答案,就是最终。可偏偏,有的人活的太清醒,宁可用理性去狠狠鞭挞自己,也不想沉浸在感性的假象中,放任自我。</p>
戚云洛觉得她是属于后者,多年前她就猜到了答案,预想到了结果。今日她不过是咬着牙刮骨疗毒,剔去早就坏死的腐肉。痛,可人却会轻松,没了腐肉,伤早晚都会好,至多不过是一道疤。她如是的想着,而后,不再控制,紧闭双目,让心口的疼痛无限蔓延。</p>
望着紧闭的房门,无尘心中却裂开了一条缝。他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离开过雪域,寂寥的雪域里,在他父亲离开后,便只有他一人。虽然对于外界的事,他并不是一无所知,可情事上,他真的是一窍不通。他不知道为何戚云洛会有这种想法,不知道她的悲伤从何而来,更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她。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门前,守了她一夜,直到太阳升起,他才悄然离去。</p>
数日后,圣主给留在此地的各大家发帖,人们接到帖子,纷纷赶至。当看到满堂坐落的人时,各大家都是一愣,诸家那些消失不知道多久,行踪不定的长者都到了。这场景,可是百年不遇啊。</p>
然而秦雪染他们的视线却并未关注这些神秘的长者,而是落在了一身华衣锦服的戚云洛身上。初相识,她便天天一身素衣,后来不知何时起,她退下素衣,穿起了华服。可是纵是华服,也是淡雅之色居多。然而今日,她却是一身紫红色长裙,烫金的纹理,明艳至极。她一向简约的发饰,今日也变成了精美的造型,更是破天荒的戴了几支精贵的发簪。若不是她仍戴着那幅玉面,秦雪染他们差点就认不出。</p>
前几日她吐血的模样,让他们还忧心不已,可如今人多眼杂,他们不便去看她。今日再见,突然觉得她变了,变的不只是服饰,还有她的眼神。</p>
察觉到他们几人的视线,戚云洛侧眸望了几人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她这一举动,让秦雪染等人更是感到一阵不安。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不知是好是坏。</p>
今日这样的场合,圣主樊世沧显然已经不够看,此时坐在主位上的,乃是已经退隐多年的圣山大长老,樊莫辅。</p>
据说早年间圣山是有长老院的,长老院是由樊家与门下精英所组成,他们有权利否决圣主的决策。可是后来,圣山门下少有能通过试炼,到达长老席位的人,慢慢的,长老院也就名存实亡了。而今长老院剩下的,只有大长老樊莫辅一人。</p>
白须白发的樊莫辅淡漠的撇了眼樊世沧,用低沉的嗓音道:“人都到齐了,开始吧。”</p>
樊世沧恭敬的道:“大长老,此事,我们所知不甚详尽,还请大长老来主持。”</p>
樊莫辅沉了口气,淡淡的道:“嗯,也好。”他犀利的眸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而后继续道:“此次的事,想必你们多少都知道一些了。那邪派再次复苏,对于整个华夏都不是小事。不过,若只是这样,也不会惊动我们这些老家伙。你们可知,封鼓城的事?”</p>
提及封鼓城,众人神情一滞,虽然外面的人很少有知道实情的,可在座的是什么人?哪有人会不知道?只是樊莫辅此时突然提及这个事情,让众人有些迷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