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眨了眨赤色的眼眸，没什么反应。</p>
于天赐说着说着，突然就慢慢的跪了下来，“真的没办法了？你能看着她就这样死了吗？求你了，救救她……救救她吧……”</p>
救救她吧。</p>
“……”</p>
一抹黑气带着于成来到了洱山，这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黑气明显的是稳定了下来。于成看着凤凰有些犹豫的叫了声，“……小凤。”</p>
火凤微微一点头，算是回应了。</p>
于成转身抚了抚那团黑气，柔声道，“小冉，没事的。”</p>
“……”</p>
“前辈……”于天赐似是恳求又似是哀嚎，“真的没办法了吗……”</p>
“……人死不能复生。”</p>
“可她不是人啊！她不是战神吗！”而且她早就……</p>
早就死过一次了。</p>
“是人。”</p>
半晌未有动静的火凤终究还是动了。她撩开了两人，伸展出巨翅将于天赐和冰棺裹入。凤凰的头触碰到了于天赐的额头，一人一兽额头相抵，于天赐脑中出现了一段话。“告诉沐雨。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相欠。”</p>
下一秒凤凰化为火光散去，一支翎羽漂浮落入他颤抖微凉的手心。</p>
“怎么……怎么回事……”</p>
于成飘过来隔空抚了抚那支五彩翎羽，“你知道这是什么吗？”</p>
于天赐垂着眼帘呐呐的，“我不知道。”</p>
“这是不死鸟之翎，可以让人重生。”于成目光幽晦不定，“但是只有一支翎羽……”</p>
于天赐弄不清楚状况，“什么意思……”</p>
“意思是……你现在可以选择救谁。”于成飘到冰棺处，“你，沐雨，你妹妹。你们三个人，这支翎羽可以救其中一个，你会选择救谁？”</p>
“……”于天赐有点茫然，“我妹妹和沐雨前辈……明明在一个身体里，为什么……只可以救一个？”</p>
“一个身体又不是一个魂，怎能相提并论？”于成透过冰棺看着里头沉睡的娇颜，这张脸瞧起来陌生又熟悉。曾经他也和这人牵手拥抱亲吻……甚至谈过婚事。她的眉眼对着自己的时候总是很温柔和煦，唇角会微微上扬展露一个嫣然的微笑。可就是这么盈盈粲然的一个人，在他面前曾大开杀戒屠戮无数。曾被折磨的痛苦万分抱头痛哭……</p>
直到死在他面前……</p>
那双柔软白皙的手他曾经牵过吻过放进怀里温暖过，那双柔软的手是在他眼前从绕指柔变成一把凶狠厉人的杀器。</p>
她的好，她的坏，她的矜持，她的豪迈，她的无奈委屈绝望和痛恨，于成全都知道。</p>
但是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呢？</p>
怨只怨人在风中，聚散都不由我。</p>
一转眼千年过去，他原本以为再也看不到沐雨乖巧温顺的模样了。想不到临了了，却还能看这一瞬间的美。</p>
于成将他的双手置于冰棺之上，源源不断的输送这淡绿色的微光。他知道于天赐即便再纠结也不会选择沐雨，所以他干脆说出了那句。“她早该千年前就死了，你也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这句话，为的就是这个小辈心里少一点负担，少一些内疚。</p>
他一边输送着最后一丝力量，一边魂魄已经淡的快要瞧不清了。“选好了吗？”</p>
“我……”于天赐叹了口气，“我没法选。”</p>
于成附着的双手微微一僵，“很难？”</p>
“太难了。”于天赐垂着脑袋有些抓狂，“沐雨前辈和我妹妹……她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p>
于成有些力不从心了，“快，时间有限。”</p>
于天赐只以为是这支翎羽再不用就消散了，更加急的全身冒汗手心微抖。</p>
“你快些，真的不行了。”</p>
“……那救沐雨吧。”</p>
“好！……什么？！”于成大惊之下一声失了调的嚎了出来，“你救沐雨？！”</p>
这下于天赐懵了，“嗯……怎么了吗？”</p>
“……为什么？”</p>
“她……沐雨前辈不该死的。她人很好……很善良……虽然，虽然是杀了不少人，但是这些人都是我妹妹让她杀的……我感觉，不能怪在沐雨身上……”</p>
“那你妹妹呢？你妹妹你就不管了吗？！”</p>
于天赐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们这一生都太苦了，我也活不了几日了，到时候我就去陪我妹妹……亲自给她道歉。”</p>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真是令人十分感动啊！”暗处走出来了一人，身披及地斗篷掩住全身，啪啪啪的在一边鼓掌。</p>
“谁？！”</p>
于天赐这一声谁还没落地，暗处又冒出来了一堆人影，居颖无双等人皆在其中。</p>
“啪！”一声信号弹在空中爆开之声也随之响起。</p>
数千人冒出了头端着武器朝着他们围来。</p>
“兜兜转转数年又有什么用？不是还要死在我手里？”斗篷下那人小眼睛目光如炬，声音沉哑手上拨弄着两个红色的两仪球。</p>
“居乃邑！”于天赐顿时炸毛就要拔剑，这柄已然灵气尽没的墨傀剑好像是一个笑话立在他们对面。</p>
于成嘶了一声，飘过去狠狠拍了几把墨傀剑，“醒醒，干活了！”</p>
几声下去墨傀剑却没什么反应这下于成也一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的模样了。</p>
反倒是在一旁一直沉默的黑气居冉讲话了，“正主死了，你这个副主再敲敲打打也没什么用。”</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