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沣，你为什么总是让我这么感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心里有你，可是，我自己都极度讨厌对你若即若离的感觉，我怕我总有一天梦醒时，离开你身边，到时候，我带不走你，你也留不住我，你明白吗？”</p>
凌凤解释着。</p>
“我明白，两年前我就明白。傻姑娘，你不是说过，会让我成为你这场梦中最在乎的那个人吗？怎么，仅仅过了两年，你说过的话就不做数了吗？是我太信以为真，还是你太敷衍我，敷衍得连你自己都自以为是的认为你不爱我了……”</p>
语落，两人沉默着，千言万语也诉不尽这两年来发生的一切，毕竟，他俩之间已经有了隔阂，本就不是同一个空间的人，命运却安排了两人相遇相知相爱。如今，难舍难分，剪不断理还乱。</p>
“记得当年你与我说过，我是你的梦中缘，难道……梦还没醒，你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了？无论如何，我一直都将你放在心上，看在眼里。你说过的话，我听在耳里，亦是放在心上了，就算我忘记了我自己，我也不会忘记你说过的话。”</p>
墨凌沣认真的说着，这些太过煽情的话，让凌凤的心开始动摇，她唯恐忘记了自己的初衷。</p>
“我只想再次积攒够了生命力之后，就离开这里。与你纠缠在一起，只会让我将来难舍难分，你明白吗？我不可能将你带回我原本的世界，而我在我原本的世界里，也有父母，也有我推卸不了的责任，那才是我的家。”</p>
“而你这个人，太过复杂，我若再陷进你的爱里，害人害己。”</p>
墨凌沣不禁苦笑着。</p>
这两年，她变了。</p>
不再是那个处处依赖着他，需要他保护的凌凤，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做靠山的弱女子。</p>
她愿意留下来，只不过是为了寻找个歇脚的地方，还怀着一丝期待，希望他能够帮她治好脸上的伤而已。</p>
不管怎么说，如今，他对她来说，总算还有一方用武之地。</p>
即使是被利用，他也心甘情愿。</p>
“我想给你一个家，我想成为你所有的依靠，只是我的痴心妄想，但我就是痴心妄想了。纵然我能留你一时，却留不了你一世，你可以随时离开，只是……别让我知道，我会伤心，我会舍不得。”</p>
“我现在还能想办法为你治好脸上的伤，对你来说，还有一点儿用处，所以你才留下来，对吗？”</p>
凌凤没有反驳，默认了。</p>
此时，她的良心受到了一丝丝谴责，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就像墨凌沣当年利用雪倾城一样。墨凌沣说的不错，事实上，她就是在利用他。</p>
“若是你想利用我，我心甘情愿为你效劳一辈子，只要你看得起，只要我能帮得上你的忙。”</p>
墨凌沣淡笑着，继续挑选着药材，他的心里虽然痛着，但这不影响他一门心思的想帮她。</p>
“你……你先忙，我出去透透气。”</p>
凌凤觉得气氛很压抑，同时，心里充满了负罪感，她是在伤他的心，这样做只不过希望两人都能得到解脱。</p>
可是，她扪心自问，她似乎舍不得放手，而他将话说得如此明白，更是不愿意放任她离开。</p>
她需要静静。</p>
夜里，午夜过后，夜幕中繁星点点，凌凤坐在屋顶上，眺望着万家灯火，内心毫无归属感，甚至这一刻，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只能止步不前，举棋不定。</p>
她不想伤任何人的心，只想独来独往，云淡风轻，这次是为了将生命力转移到薛北杰体内，才重回故地，但她如今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洒脱。</p>
“去你的，墨凌沣，老娘怎么被你那些红口白牙的言辞迷了心窍？不就分个手吗？我二十一世纪的单身女青年，还栽在你手里？我可不想优柔寡断，到时候离开了还难舍难分，弄得自己难受。”</p>
凌凤碎碎念着，她一身酒气，慢慢躺在房顶上，仰望着漫天星辰，心里还是有些郁闷。</p>
今夜她辗转难眠，过了午夜生命力延续的那段时间，她恢复意识以后，就出府饱餐一顿，心里不痛快，喝了些酒。</p>
都说借酒消愁，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但这会儿她才明白，那都是骗人的，酒后脑中晕晕乎乎的，各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反而容易想太多，根本就静不下心。</p>
这会儿倒是困了，但是压根就毫无睡意，合上眼，回想着墨凌沣白天所说的话，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没有伤他的身，却诛了他的心。</p>
曾经，她总认为墨凌沣是她在这场梦中唯一的依靠，如今，就如他所说的，他对她来说，似乎只有治伤这么一点儿用处了。</p>
她在利用他。</p>
“去你的，不治了，就算不治好脸上的伤，我不也过了两年吗？我才不想再欠谁的，欠得太多，是没法儿还的。”</p>
从前，她总嘲笑同事们，分手之后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总想着若是落在自己身上，一定干脆果断，毫不拖泥带水。何必在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p>
可是，如今，她活成了自己原本讨厌的那类人。拿得起，放不下，甚至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真的利用了他的真心。</p>
墨府怎会困得住她。如今，她的武功虽然算不上绝顶，但是轻功很好，若与凌君泽过招，她有信心，自己绝不会处于下风。但毕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这偌大的江湖中，能人异士数不胜数，还是谦虚些好，以免树大招风。</p>
墨凌沣似乎没派人盯着她，所以她才能轻易出府，没有被暗卫阻拦，拦也拦不住。</p>
“到底怎么办才好？”</p>
她猛然坐起，飞身跃下屋顶，落在院中，见丹房内烛火通明，烛光下映出一个忙碌的身影，她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p>
墨凌沣还在查阅着医书，桌上堆了高高的一摞医书，都是他今日从好友手中借过来的。</p>
他虽精通制丹之术，更有过目不忘之能，看过的典籍数不胜数，但书海无涯，总有没看过的。只要能从中找出于她脸上的伤势有半分相关的字眼，他都会顺藤摸瓜，刨根究底的寻出良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