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条斯理的吃饭,粥剩半碗的时候昌云起身去拿包子:“你要吗?”</p>
“一个。”说完,低头又喝口粥,烫嘴,吸得哗哗响。</p>
昌云笑:“注意点儿形象。”</p>
“嗨,又没人看。”</p>
“我看。”</p>
西河哈哈直笑:“你又不嫌弃。”笑完,想了想,端起碗又放下,说:“劳驾,给我拿个勺子。”</p>
昌云已经手抓着两只白包子走回来,听到这话笑出声:“行了,喝,谁看啊。”然后把包子递给她。</p>
西河笑呵呵的接过,低声说:“这不你看着呢吗。”</p>
坐下吃饭,又安静下来,烧水的柴火在不远的地方燃烧。</p>
西河忽然问:“你接下来去哪儿?”</p>
昌云说:“回去。”</p>
“杭州?”</p>
“南京,有点事儿要处理。”</p>
“处理完呢。”</p>
“哪儿呆着舒服去哪儿。”</p>
“那回来陪我吧。”</p>
昌云笑了:“别了,待不住,要不你跟我走。”</p>
“得了,你连以后在哪都不知道,前途未卜我才不跟着你瞎转。”</p>
“怎么前途未卜,存款养你也管够。”</p>
西河睨她一眼,轻飘飘的反驳:“放屁。”她眼神轻飘,微微含笑,凑去昌云耳边低语:“您开书店、买车、买房,这会儿开始回本没都不知道,想忽悠我去跟你共患难呢?门儿都没有。”</p>
柴火堆里炸了两颗火星,从房梁吊下的纯黑的铁壶开始咕咕嘟嘟冒白汽。</p>
被揭短的女人笑开花,老老实实低头吃包子。</p>
西河傲娇,扭着腰坐回,刚啃两口包子,忽然想起什么,问:“你认识赵冬青吗?”</p>
昌云觉得,那股世界真小的感觉又来了。</p>
铁壶里的咕嘟声越来越响,昌云心里却安静的像下了雪:“认识。”她说。</p>
“还真认识啊?”西河啧啧赞叹,惊奇到连嘴巴里的包子都不嚼了:“乖乖,三哥去天津参加的就是他的婚礼!”</p>
“他结婚了?”</p>
“嗯呐——对,听三哥说他大学是不是追过你?”</p>
“嗯。”</p>
“怪不得,三哥第一次听你名字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熟悉,一直到前两天赵冬青打电话邀请他参加婚礼,他问了一句,不过我当时没信。”</p>
“为什么不信?”</p>
“叫昌云的人不是很多吗。”</p>
昌云点点头,若有所思。</p>
“刺啦——”</p>
突然,一股白烟从两人身侧旋转升空。西河昌云俱一惊,这才看见铁壶咕嘟,开水已经熟到往外滚。</p>
西河眼疾手快的奔去吊高水壶,白茫茫的水汽糊的她睁不开眼睛:“昌云帮我拿两个瓶来,快快!”</p>
任务加急,昌云有点懵:“额——瓶、瓶搁哪儿,呢?”</p>
“碗柜底下,拿大的,正好够装!”</p>
“好的好的——额,这?这确定不是一样大?”</p>
“那个那个——额,有藤编网罩的那种!”</p>
“哦哦!等会儿——来了来了。”</p>
“搁这就行……你站远点儿,别嘣着你。”</p>
“好——嘶!你小心小心——”</p>
手忙脚乱的扑腾完,终于看见西河拿着大壶稳稳当当开始灌水。昌云五官紧皱,不知何时已双手堵耳远靠一边,心脏扑通扑通的。</p>
西河抽空看她一眼,差点没笑岔气:“哎这又不放炮仗,你堵耳朵干什么?”</p>
昌云讷讷的,好半天才妥协般退一步,脸一节一节的红起来,直红到耳朵尖。热腾腾的水汽里,她瞄一眼西河,见她竟也脸色红通,沉默片刻忽然发笑:“我就算了,你怎么也这样?”</p>
西河擦擦额头,嗨一声:“我不常灌水,大都是三哥跟洲洲做。”</p>
“啧,被宠爱的女人。”</p>
西河听了直起腻:“灌个水而已我的好姐姐,你的小妹妹不帮你分担家务吗?”</p>
瓶里的声音越来越闷,最后收成一点。西河擦着头喘气,手里把壶哐当一声搁下。昌云沉默着把瓶塞递给她。</p>
室内安安静静,一时只剩下西河提瓶走路的声音。</p>
昌云站在一边让路,然后跟在西河身后,慢吞吞走回餐桌。</p>
粥还冒着汽。她坐在板凳上,愣愣出神,忽然很想很想一个人。</p>
西河还在放水瓶,声音先人一步飘回来:“你明天几点回去?”</p>
距离再远,同一片天。</p>
明知昌云看不见,桔梗还是兴高采烈的报告:“云姐,店长刚刚起飞去找你,哎哟就当我求你们,让我们吃瓜群众省点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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