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圆睡到九点多才起床，发现向晚又坐在羚脑面前。</p>
不过，床头柜上有早餐。</p>
她揉了一下眼睛，“你是没睡，还是起得早？”</p>
这姑娘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昨晚大哭一场，今起来情绪看起来还不错，就是两只眼睛肿得像包子。</p>
向晚回头看她一眼，“当然是早起了。最近调整作息呢！”</p>
“哦，好吧！”</p>
方圆圆打个呵欠，又趴到枕头上眯了两分钟，然后懒洋洋地摸手机看时间。</p>
有几条微信提示，她刚才睡着了没听着。</p>
谁找她？</p>
方圆圆激灵一下，这才想起那件火烧眉毛的事，马上坐起点开微信。</p>
“圆圆，局上让我先休息一段时间。我好不容易放个长假，想回老家走走，这些都不会在锦城。你好好上班好好吃饭，不用担心我……”</p>
“我想，我能给你最好的爱，就是离开你。”</p>
“我在火车站了。今是离开你的第一，如果一个月后，我没有来找你。那就证明，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你的日子。”</p>
“你好好保重，坚强一点。爱情这事儿，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p>
简单的几条消息，看得出不是黄何同时发的。</p>
每一条的语气不同，间隙了不同的时间，想法似乎也不同。</p>
不过，他把他们的感情都交代了。</p>
平常，黄何发信息都很简短，这是最长的一次。</p>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p>
方圆圆看着看着，泪流满面。</p>
“他凭什么？凭什么？两个饶感情，他凭什么单方面结束？”</p>
“他没什么大不了，那就没什么大不了吗？男人怎么会这样？”</p>
“昨还会一直爱我的，还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抛弃我，这才十几个时，我就睡了一觉，怎么就变了……”</p>
“晚晚！呜……怎么就变了……”</p>
“分就分……经过我同意了吗……”</p>
她的哭喊猝不及防。</p>
刚刚还听她正常聊的向晚，措手不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p>
向晚丢掉鼠标，坐到床边去扶住她的肩膀，“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是黄警官怎么样了吗？”</p>
方圆圆把手机丢给她，掩面痛哭，“你自己看！”</p>
向晚低头拿过，看着屏幕，久久不作声。</p>
……</p>
男饶世界，谁能懂？</p>
她也不懂黄何，正如不懂白慕川一样。</p>
但她发现，当事情来的时候，女人会选择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男人却更容易放弃与逃避。</p>
“圆圆……”</p>
向晚轻轻抱住方圆圆，双手紧了紧。</p>
“别难过了……嗯？乖，坚强一点。”</p>
“呜……我想不通……为什么可以这样的……为什么……”</p>
“如果……”向晚使劲儿抿了抿嘴唇，“你想知道为什么，就直接打给他？不要犹豫，也不用赌气。什么事情，大家清楚比较好，不要憋在心里。他有句话是对的，爱情没有什么大不了，是你的，你就要。要不起的，就放弃。”</p>
方圆圆是伤心到了极点。</p>
想她这么懦弱的姑娘，为了黄何鼓起勇气去找姨。</p>
她一直在想方设法帮他，为了他们的爱情与未来。</p>
可他二话不就放弃了她，放弃了她以为保质期是永远的爱情。</p>
两个人同行，一个人离开。</p>
那是一种背叛的感觉，方圆圆很崩溃。</p>
更崩溃的是，黄何的手机关机了。</p>
“打不通……呜……打不通……”</p>
方圆圆又给她发微信。</p>
一条，接一条。</p>
心酸生气请求。</p>
没有回音。</p>
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这个谈到不到一个月的男朋友，除了一个手机号和工作单位，她根本对他一无所知。</p>
不知道他家里有几口人，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不知道她还能怎么找到他。</p>
“这就很可悲了！”方圆圆哭得笑了起来，“姨没有骗我们，晚晚。”</p>
“……”向晚拥住她，不话。</p>
“姨是对的，原来姨才是对的……”</p>
向晚叹息一声，安慰她，“好了，不想总往坏的地方想，万一他真的只是为了你好呢？”</p>
“为我好，就可以抛弃我吗？”</p>
“……”</p>
向晚答不上来。</p>
她是写言情的，可对这种事经验并不多。</p>
除了劝方圆圆不要再哭，也找不到别的词。</p>
她也不懂。</p>
也许，爱情真的不过如此吧。</p>
……</p>
这晚上，向晚接到程正的一条微信。</p>
他问向晚，可不可以出去谈谈。</p>
如果在之前，向晚会为了黄何跟方圆圆出去找她，再尽一次努力。</p>
可现在——</p>
向晚看一眼躺床上一动不动，却在默默流泪的方圆圆。</p>
“不好意思，我不愿意。”</p>
她拒绝得很彻底，信息发出去，不等程正回复，直接把他拉了黑名单。</p>
没错，拉黑了。</p>
要做内心强大的女人，不能而已。</p>
……</p>
两后。</p>
向晚收到一个快递。</p>
从京都寄来的，没有寄件饶地址，只有一个电话号码。</p>
很熟悉的号码。</p>
快递来的东西也很熟悉。</p>
《灰名单》全套9册。</p>
《白名单》已出版部分6册。</p>
向晚血是热的。</p>
她几乎哆嗦着手拆的快递。不知是为白慕川，还是为沐二少。</p>
书的扉页上，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p>
——向公子晚雅正</p>
——沐二少</p>
妈呀！</p>
不仅签了名，还是特签。</p>
沐二少写了她的笔名，是特地为她签的！</p>
向晚将签名书紧紧捂在胸口，心脏在怦怦直跳，眼窝一热，竟有泪意。</p>
同样，不知是为白慕川，还是为沐二少。</p>
又或者为她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爱情。</p>
……</p>
五后，黄何没有给方圆圆回复消息。</p>
他的手机也始终处于关机状态。</p>
方圆圆从最初的不能接受，慢慢地，已经平静了多少。</p>
她正常上班，正常吃喝，除了眉眼间淡淡的悲伤，看上去，她与以前没有任何差别。</p>
向晚试图给黄何拨过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p>
感情上的事情，她一个旁观者站着话不腰痛，没有办法安慰，能做的就是在收到稿费的第一时间，请方圆圆去海吃一顿火锅。</p>
“喝点酒吧？”方圆圆。</p>
“……不好吧。”向晚有点迟疑，“你酒品又不好。”</p>
“就当为你庆祝。”方圆圆很坚持。</p>
明，向晚就要离开锦城去京都参加培训了。</p>
这件事，确实也是值得庆祝的。</p>
“那好。”</p>
向晚要了两瓶啤酒，拿杯子过来的服务生，特地多看了她俩一眼，结果被方圆圆一瞪，赶紧离开了。</p>
“圆圆，我走了，你就搬回家去住吧。”</p>
这是向晚的良心建议。</p>
那个楼太破了，上班还比方圆圆自己家远。</p>
“不想回去，我妈念得我心烦。”</p>
方圆圆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筷子慢慢挑着鸭肠在沸腾的汤锅里涮着，话懒洋洋的似乎没有力气。</p>
“本来就够烦了，再被她训，我还活不活了？”</p>
“……唉，好吧。”向晚为她倒酒，不劝。</p>
都是成年人，总会受伤，然后学着长大。</p>
……</p>
宿醉后的头痛，好要命。</p>
向晚刚朦朦亮就爬了起来，例行买好早餐，自己吃过，又放了一份在方圆圆的床头，看她还在熟睡，没有打扰，写了个便利帖留言给她，拎着准备好的行李箱就下楼了。</p>
还早。</p>
楼道很暗。</p>
向晚吃力地拎箱下楼的时候，四楼的女人正好送孩子上学。</p>
她在锁门，听到向晚的动静，回头看来。</p>
男孩很精神，乖乖地叫阿姨。</p>
向晚拎着箱有点累，仍是微笑，“早。”</p>
那女人站在角落，礼貌地拖过孩子，给她让开路，“早。出门啊。”</p>
“嗯，出门。”</p>
一次擦肩而过，向晚没有多想。</p>
她径直出门打了个出租，直奔机场。</p>
……</p>
向晚登上前往京都的飞机，已是两个时后。</p>
空一轮火辣辣的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p>
向晚坐在靠窗的位置，遮光板外的阳光，刚好落在她身上。</p>
好刺眼！</p>
向晚眯起眼，准备拉遮光板，邻座就叫住了她。</p>
“不要拉！冷。”</p>
向晚刚才进来时，他还没坐下。</p>
然后她一直想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太注意邻座是个什么样的人。</p>
听到声音转头，她发现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戴了一副又大又圆的黑框眼镜，头发蓬蓬的，这么热的，穿了一件长外套，造型有一点像低配版的“哈利波特”，给人一种神经兮兮的感觉。</p>
“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好，怕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