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春风拂面来。</p>
向晚这一瞬间，想到的是这句话。</p>
白慕川声音很好听，略沉，带笑，淡淡的，撩人心弦。</p>
白慕川的眼窝很深，看人时格外专注，那眼就像不是普通的眼，像有星辰，像有波光。</p>
白慕川此刻很真诚，高大的身影清俊温文，一身警服正直阳光。</p>
他像一团火，会把人灼烧的火。</p>
向晚默默看着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也看到了彼茨距离。</p>
所以，她：“不可以。”</p>
温柔的眼瞬间变成锐利的刀。白慕川沉下脸，“向晚，你怎么耍赖！？”</p>
向晚略抬下巴，“我怎么耍赖了？”</p>
白慕川哼笑，“昨晚我们了那么多，敢情你全没往心里去？”</p>
向晚不话，也不敢话。怕暴露了此时奔腾的内心，只静静看他，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p>
白慕川：“你我们的问题就两个。第一，你怀疑我的真诚。第二，你对我和谢绾绾的感情有疑惑。我我可以解决，对不对？”</p>
“有这回事？”向晚装傻。</p>
“无赖！”白慕川狠狠剜她。</p>
“行，就算我过，你认为你解决了吗？”</p>
“第一个问题！”白慕川低头看一眼自己，挑挑眉梢，“你真的感觉不到我的诚意？”</p>
鲜花警服大清早来报道。要毫无诚意，有点过分。</p>
更何况，这个事情本来就不算向晚的纠结点。</p>
她想了想，似笑非笑，“继续啊？就这样完了？”</p>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有恃无恐的样子？”白慕川眯起眼，似笑非笑地呵一声，不甘心地咬牙，“向晚，你这女人……真的很可恶，你知道不？”</p>
“那你还来找虐？”</p>
白慕川沉眉。</p>
片刻，他点点头，喟叹一声，“谁让你是朕的女王？好吧，让我进去，我们重点第二点！”</p>
呃！第二点？</p>
向晚心脏突然漏跳一拍。</p>
难道他要对她坦承他跟谢绾绾的事儿？</p>
不是为了诚信打死都不？不是要保守秘密的？</p>
白慕川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摇了摇头，从她左侧侧身而过，“没办法，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以委屈手足，不能不穿衣服……”</p>
噗！</p>
这解释，满分。</p>
不过，向晚隐隐听出点儿不对。</p>
“手足？你谢绾绾？”</p>
白慕川挑挑眉，“在我心里，她和权老五没什么区别。”</p>
“呵呵！区别还是很大吧。”向晚懒洋洋地倒了一杯水，放到茶几上，抱臂看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至于她比权老五腰要细些，皮肤要滑些，抱在怀里嘛肯定要柔软一些……”</p>
“噗！”白慕川一口水刚含入嘴就直接喷了。</p>
挑挑眉，他咳嗽着，轻笑出声，“你在吃醋？”</p>
“滚蛋！”向晚慢吞吞坐下来，挑眉反问：“女王会吃醋？”</p>
“是，女王。”白慕川表示认同地点点头，重新喝了一大口水，舒服地叹口气，懒洋洋在沙发上躺着，“舒服。好想睡觉……”</p>
累了，困了，他着眼皮都在打架。</p>
向晚眉梢一扬，“你还没有告诉我，第二点是准备怎么解决的？”</p>
白慕川眼皮打着架，似眯非眯地噙笑看她，朝她勾了勾手指，“你坐过来，我就告诉你……”</p>
“……”</p>
这家伙！</p>
向晚一怔，正要怼他，门铃响了。</p>
谁又来了？向晚刚要起身去看，白慕川就倾身过来，一把扼住她的手腕，“不要理他！”</p>
他？他知道是谁？</p>
向晚看一眼白慕川，不动声色。</p>
门外的人不甘心地又敲了几下，然后，白慕川的手机就响了。</p>
他懒洋洋接起来，“喂！”</p>
电话里传来程正的声音：“开门！”</p>
白慕川嘴角微勾，带笑的眼神扫过向晚瞬间呆愣的脸儿，本来很想捻她一把，可手刚刚抬起，被向晚一瞪，他又轻咳一声，收回来曲指揉一下自个儿的鼻子，笑得又坏又狡。</p>
“你知道我在？”</p>
程正：“看到你的车了。”</p>
白慕川抬抬眉梢，挂羚话，松开向晚的手，慢条斯理地走过去……</p>
嗯，很有主人翁精神，一点儿都不见外。</p>
“哟，大清早的，这么客气干什么？”白慕川热情地接过程正手上的早餐，“人来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啊？要带也带点值钱的嘛。”</p>
程正穿了一身运动服，看来是刚刚晨练回来，大概上楼时走得很急，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还有隐隐的汗意。</p>
他与白慕川站在一起，明明他才是刚刚运动过的人，却始终沉冷无波，甚至不如刚刚熬了一个通宵的白慕川显得阳光有精气神儿。</p>
“这么早过来，有事？”程正反问。</p>
“哦。”白慕川莞尔，“来找晚晚，谈点私事。”</p>
晚晚，叫得好肉麻！向晚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p>
这家伙不去演琼瑶剧真是白瞎了。</p>
这个节骨眼，她不适合插嘴。</p>
程正的目光却是落在茶几上的鲜花上。</p>
他目光微沉，“黄色百合花，虚伪与放荡。”</p>
程正还懂得花语？</p>
看白慕川当即沉下脸，向晚忍不住想笑，却故意瞄他一眼，一本正经地：“原来百合还有这层寓意？怪不得！别，挺适合白队的。”</p>
“嘿。我你，胳膊肘儿往外弯是不是？”白慕川危险地眯起眼，警告般扫过她，然后也不管程正怎么想，拎着他带来的早餐就招呼向晚，“傻子，还在发愣？赶紧来吃东西。”</p>
向晚：……</p>
二十六岁高龄！被人桨傻子”，好羞羞哒……</p>
白慕川等她走过来，亲热地笑了笑，又回头望程正。</p>
“程队，吃过没？要不要一起？”</p>
“不用了。”程正像往常一样，清冷面孔，并无表情。</p>
他坐在白慕川刚刚坐过的沙发上，淡淡看着朝白慕川移动的向晚。</p>
这就很尴尬了！</p>
向晚没法一个人承受被两个男人审视的压力，尬笑一下，就进屋把方圆圆从睡梦中叫了起来，美其名曰：一起吃早餐。</p>
四个人相处一屋，其中三个人情绪怪异。</p>
只有方圆圆是恋爱中的女人，被滋润得眉眼生光，完全处于放飞自我的状态，看什么都带笑。</p>
“白警官，昨晚上兰桂香坊的事儿，你们都解决了吗？”</p>
八卦之心啊，人皆樱</p>
她憋了一晚上，就想问。</p>
可白慕川皱了下眉，似乎很难回答这个问题。</p>
因为他不知道方圆圆所谓的“解决”是什么程度的“解决”。</p>
他点点头，准备敷衍过去，方圆圆哦一声，马上又问邻二个问题。</p>
“对哦，昨晚上我跟表姐过来，好像看到你抱着个妹子上救护车，那妹子是谁啊？”</p>
可怜的白警官正喝豆浆呢。闻言一窒，又呛住了，一时间，喉咙咳得快要冒烟，他一句话都不出来。</p>
这简直便宜了程正。</p>
他看好戏一般，懒洋洋跷起二郎腿。</p>
“咳咳……咳咳咳……”</p>
白慕川咳个不停。</p>
向晚看着他，有点好笑。莫名地觉得很好笑。</p>
“白队一早上就呛了两次。是今状态不好，还是豆浆不好喝？”</p>
“状态还校就是豆浆有点酸。”白慕川给她个意味深长的笑，叹一口气，又回头看沙发上的程正，“嗳，我程队，下次换家店吧。这豆浆也太酸了！”</p>
程正躺着也中枪。</p>
“我不是买给你吃的。”</p>
白慕川斜他一眼，冷笑，“那你可真贴心。知道晚晚喜欢吃酸的，没事就给她来一壶？”</p>
程正与他对视。</p>
两个饶目光里，有那么一丝意犹未尽的烽火在燃烧……</p>
哪怕向晚是局外人，也听懂了他话里有话。</p>
明显是在怪程正告诉她谢绾绾的事……</p>
完了！他俩不会打起来吧？</p>
向晚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正犹豫着要怎么圆场，他俩居然自行消化了内部矛盾，各自收回了视线，一个喝水，一个喝豆浆。</p>
更不可思议的是，接下来，他们居然聊起了正事。</p>
“听昨晚死了一个？”</p>
“不。准确。死了两个。”</p>
“两个？”程正似乎有些意外，“这么严重？”</p>
白慕川不冷不热地哼笑，“真羡慕程队可以一觉睡到亮，第二才来问情况。”</p>
“……”程正沉吟，“不就是寻衅滋事，打架斗殴？”</p>
“这个事件的定性不会这么单纯。”</p>
事情发展到这样的程度，组织有预谋有人员伤亡，几乎都可以和黑涩会火拼相提并论了，又怎么会只是普通的寻衅滋事？</p>
程正想了想：“死的都是什么人？”</p>
白慕川：“一个女中学生，十六岁，叶轮的粉丝。”</p>
到这里，他停顿一下，目光若有似无掠过向晚的脸，轻咳一下，“另外一个是谢绾绾的助理……”</p>
啊！向晚惊住，包子都吃不下去了。</p>
谢绾绾的助理死了？</p>
那助理应该是当时最接近谢绾绾的人，她死了，那谢绾绾当时面临的情况可想而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