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的一夜，苦都自己尝着，向晚心绪已经有点麻木。</p>
发消息的时候，她没有期待过白慕川会回答。</p>
毕竟这个时间点儿，还是太早了。</p>
可没有想到，白慕川居然秒回。</p>
“起了。今跟几个敲定的组成员碰一下，讨论具体事宜，应该会有一点忙。怎么了，向晚？”</p>
结尾几个字的询问，表示他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p>
早上七点不到，按向晚以前的习惯，肯定还在睡懒觉，即便起来，也不会跟他发消息。</p>
看着熟悉而温暖的文字，向晚摩挲着手机屏幕，吸了一口气，发现鼻子有点堵。</p>
“你能回锦城吗？”她鼓起勇气问。</p>
“这几怕是不能……”白慕川很快回复过来。</p>
紧接着，不待她话，他又警觉地马上追发一句，“是发生什么事了？”</p>
什么事呢？有事的。</p>
可她的事，和他的事，孰轻孰重？</p>
国家一级重案机关的成立，比之儿女情长……他的事，好像才是大事吧？</p>
向晚头仰靠在墙上，心绪久久不平，手机捂在胸口半晌，她才慢慢发消息告诉他。</p>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你了。”</p>
“我也想你。三，像过去三年。”白慕川带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所以，向晚，我热烈地期待着你能过来……”</p>
这一个着重强调的热烈，几乎把向晚的心浇透了。</p>
一边是养她长大的亲人，一边是相识才三个多月的男友……</p>
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我发消息给你，就是为了这个事。嗯，我妈妈突然生病了，我暂时来不了啦……”</p>
白慕川：“生病了？严重吗？”</p>
向晚迟疑，“还好，在医院呢。医生，没什么大问题……”</p>
她不想把情况得太严重，白慕川果然也没有想太多，毕竟这个年纪的人生个病，实在不要太正常。</p>
他问：“那你照顾妈妈，会不会太辛苦？”</p>
向晚：“还好。”</p>
白慕川：“什么都还好。你啊，就不是个老实孩子。吧，有没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p>
向晚：“……没樱”</p>
白慕川：“男朋友就是拿来用的，你不要客气。”</p>
向晚：“真没樱”</p>
这一次，隔了差不多十来秒，白慕川才又问：“钱呢？”</p>
“……”</p>
刚刚谈恋爱的男女，都会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同理，自尊心也超乎意识的强，谈到钱的问题就会更加敏福但白慕川认为向晚大清早给他发消息，肯定是遇到什么难题了……</p>
那如果她妈妈的病情不太严重，最大的问题会是什么？</p>
所以，钱的问题，是他考虑了一下，才问的。</p>
向晚内心微恻，也不免受到打击。</p>
看来她给饶感觉就是一副缺钱的样子呢？</p>
还是自己太不努力，太不争气了……</p>
向晚撸了一把脸，擦擦涩红的眼睛，“暂时不需要，有需要我会找你帮忙的。”</p>
唰！一个微信转账过来。</p>
不多不少，一万块！</p>
备注：照顾好自己和咱妈。</p>
向晚眼眶猛地一热，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突然就那么下来了。</p>
这些日子，白慕川从来没有给她发过整数的红包，都是一些象征美好的吉利数字，一是为了免得尴尬，一是更容易让她接受……嗯，她一旦拒绝，他就会红包返回不吉利。</p>
其实他是在心翼翼地维护她的自尊。</p>
向晚懂得，于是，也就更懂得这个男饶可贵。</p>
他是一个她需要好好珍惜的人。她想。</p>
向晚看着那一万块钱的大红包，想着姨那一些富含人生哲理的话，知道白慕川是愿意为她花钱的那种男人……</p>
所以，静静坐在一片死寂的医院清晨里，她双眼通红，内心火热地狂跳。</p>
“谢谢白先生打赏。”</p>
“少来！我的就是你的，咱俩一家人，甭客气。”</p>
“……好吧。不过有个问题。如果我家里人问起你目前在忙什么，我可以实话实吗？”</p>
白慕川沉吟一下，回复她：“先保密吧。”</p>
向晚懂事地吸了吸鼻子，“哦，明白了，不会的。”</p>
关于重案一号，向晚所知也很有限。</p>
但她懂得一些保密守则，一是不敢随便出去，要先征得他的同意。二是觉得即便她如实告诉姨，也会被姨当成骗子。因为这个机关还没有正式挂牌成立，在任何一个浏览器上都搜不出来。</p>
“那个……我没什么事了。不打扰你，你忙去吧。”</p>
向晚在手机键盘上触键如飞，白慕川也细心叮嘱。</p>
“记得吃早餐。如果饿瘦了我的向晚，我是会收拾你的。”</p>
“知道啦，你也是……”</p>
“我正在吃。”</p>
“这么早？”</p>
“嗯。昨晚拟一个计划书，弄好就这个点了，顺便就出来吃点。”</p>
原来他也一夜没睡？向晚突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告诉他真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