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p>
这座城市却没有睡去。</p>
临近春节，人们兴奋地享受着假期，享受着与家人朋友欢聚的喜悦。</p>
万盏灯火下，过节的人们并不知道这一片和乐的气氛里，有罪恶正在滋生，也不知道，有一群人不眠不休地在为了他们的生命安全拼命。</p>
十一点四十分，白慕川接到重案一号情报队的消息。</p>
打电话来的人，是赛里木。</p>
“白队！我监控的那个犯罪平台，服务器刚刚向各地管理，发出了一条指令！”</p>
“什么指令？”白慕川手指攥紧。</p>
“行动提前！今夜0点，即刻狂欢。”</p>
暗门并不知道自己架设在境外基站的服务器已经被红客攻击，系统也已经落入了警方的手里，整个系统处于被监控的状态。因此像一开始的扩散会员和注册会员发展开始，这一次的指令，还是经过了平台。</p>
白慕川之前的决定是正确的——不动对方的平台，在那一份“灰名单”没有完全落实相关人员之前，也不主动去接触名单里的任何一个人。实际上，如果不是邢远航这个案子，也许暗影根本就来不及“提前行动”，等他们明除夕行动时醒悟过来，平台已成了别饶，而灰名单里的所有人，也都已落网。</p>
邢远航的案子是一个意外。</p>
对暗门，是意外。</p>
对警方，也是意外。</p>
一个意外，打破了双方的计划。</p>
白慕川抬腕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赛里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p>
赛里木：“是！老大，你！”</p>
白慕川目光微沉：“十分钟后，夺取系统控制权，中断管理员与参与者的联系。可以办到吗？”</p>
赛里木沉吟一下，“可以是可以，但我怀疑，他们还会有别的社交平台联系……”</p>
“这个不可避免。但这个是他们的主平台，只要我们掌握了主动权，还有名单在手上，就可以混淆视听。让暗影发出的这一道指令真假难分，让他们狗咬狗，自乱阵脚！”</p>
“老大，你的意思是？”</p>
“十分钟后，你在服务器向全体成员再发一条消息。除夕狂欢，不见不散。”</p>
“啊！”赛里木秒懂，“我懂你的意思了。”</p>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p>
他们一直利用的网络平台，现在警方也可以反过来利用。</p>
用他们的骨头，熬他们的汤。</p>
“聪明啊！”权少腾跷着二郎腿，打了个呵欠，一只胳膊肘又搭在了白慕川的肩膀上，“白，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就是和你交朋友。”</p>
白慕川怔了一下，“你有毛病？”</p>
权少腾摇头，得情真意切，“真的，我都不敢想，我如果是你的敌人，会被你整成什么样子。你丫太可怕了，太腹黑了，肚子里坏水太多了……”</p>
白慕川沉下脸，继续看表，“别表扬我了，去！让兄弟们都精神点！”</p>
“精神什么啊？”权少腾斜在那里，“他妈的，从你让我准备行动到现在，你看看，都多少个时过去了？我他妈在这儿屁股都坐凉了，啥事儿没有发生。白，要不是你赶过来，我会打死你，你信吗？”</p>
“……”</p>
白慕川抬头，看一眼晕黄的灯火。</p>
“会来的。”</p>
“什么会来？”</p>
“行动会来……暗影，也会来。”</p>
……</p>
十一点四十。</p>
四周暗沉沉一片。</p>
空连一丝月光都没樱</p>
冷风里，黄何吹着口哨，下车解回来，坐上车，打了一个呵欠。</p>
“开快一点。”</p>
“影哥来电话了。”田丹月突然出声。</p>
“嗯？”黄何一脸懵懂的样子，“什么？”</p>
“让我们不必返回京都了，去锦城等他。”</p>
“锦城？”黄何皱起眉头，望向车窗外走过的公路。</p>
路边是一望无垠的田地，黑乎乎的山丘上，树影婆娑，一片苍茫。</p>
黄何轻轻掸一下膝盖，“再有二十里，我们就上高速了。”</p>
田丹月嗯一声，没有反驳他，“影哥是这么吩咐的。”</p>
黄何：“是出什么事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