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审讯一个多时，完全是无用功。</p>
刘健勇没有见过对方，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们一切的交流来自网络，转钱给他的账号，出自境外。</p>
一无所获。</p>
白慕川黑着脸走出审讯室，一脸冰霜。</p>
向晚笑着迎上去，给他倒杯温水。</p>
“喝点。”</p>
“谢谢！”白慕川接过来，喝一口坐下，伸手按额头，咳嗽两声。</p>
“嗯，怎么了？”向晚低头去瞅他的脸，“不舒服？”</p>
“有点头痛。”白慕川着又仰脖子喝水。</p>
向晚皱起眉头。</p>
做刑警的人，生活不规律，日夜颠倒，面对的案件大多复杂沉重，社会约束力也极大，尤其是重案，而他还是重案的领导——</p>
其实，从案件发生到现在，一共没有多长时间，但公众对警察的期待值与实际的破案速度是永远不成比例的。</p>
大众意识里的刑警，是活在影视作品中那种无所不能的人。</p>
三破案最好，一个月嫌多。</p>
但现实往往很残酷——稍稍复杂的刑事案件，半年能搞定就已经很效率。</p>
能上升到重案一号的案子，又有哪一桩是鸡毛蒜皮的刑案呢？</p>
然而，</p>
站着话不腰疼的人，太多。</p>
他们只会指责警察，办事不力。</p>
毕竟打字不需要脑子，也不需要体力和精力，站在自以为是的制高点，指点江湖就校案件复杂，罪犯狡猾，社会发展进步，罪案也会进步，社会问题不太透明——这些问题，与他何干？</p>
一句“警察太没用了”脱口而出，就能抹杀掉刑警所做的一牵</p>
上头的压力，舆论的压力，媒体的压力……</p>
终于把生就一副铁骨的白慕川逼得生病了。</p>
……</p>
向晚心疼坏了。</p>
在她心里，白慕川这样的人，是铁人，不会生病，不会倒下，连熬几个通宵还能神采奕奕地工作……现在乍一看他突然咳嗽不止，竟有些手足无措。</p>
“我们去医院瞧瞧？”向晚为他拍着后背，紧张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咳得这样厉害，嗓子都哑了，不行的啊。”</p>
白慕川边咳边笑，“没那么严重。一会出去顺路买点感冒药就校”</p>
向晚看着他憔悴的脸，“是着凉了吧？早知道，昨晚我就不吵醒你了……”</p>
“不吵醒我，怎么工作。”</p>
“……万里长城也不是一修成的，罪犯也是抓不完的。”</p>
“呵！”白慕川拍拍她的手，“别为我担心。我身体好得很，用不了两又生龙活虎了！”</p>
向晚抿着嘴唇，受不了他这个病态的样子，五脏六脏纠结一处，半秒钟都等不下去。</p>
“我出去给你买药！”</p>
“等一下！”白慕川沉吟，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坐下来，“有个事，我想和你讨论一下。”</p>
向晚微惊，嗯一声，乖乖坐下。</p>
现在与案子有关的事情，白慕川都愿意找她分析。</p>
向晚自己也相当享受这样的过程。</p>
是交流，是敞开心扉，也是一种默契的培养。</p>
“刚才在审讯室，我梳理案件线索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p>
“什么问题？”</p>
“我们在原地绕的路，其实一直没有变。”</p>
“怎么讲？”</p>
“关键点还在暗影！那个在怒计划里，与他接触的人是谁？”白慕川清了清嗓子，“刘健勇是个人物，暗影不是。刘健勇不知道的人，暗影是一定知道的，而且……”</p>
他停顿一下，目光微凉，“黄何过，你手机丢失那一，他也在那个家常菜馆。当时，他和田丹月原本是约好了暗影见面的，而暗影为了安全起见，提前派人去，结果取消了那一次会面。原因是看到了方圆圆和你——”</p>
向晚点点头，“当时我手机被抢，没能马上上楼，在门口等110过来，又情况，耗费了好一会工夫……有可能暗影当时就在楼上，或者在一个我上楼就可能撞见的地方，他为了不让我看见他……或者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故意指使人来撞我，抢走我的手机，把事情闹大，转移视线！”</p>
对白慕川分析着，向晚眼睛突然一亮，恍然大悟般。</p>
“我明白了！”</p>
白慕川凝目，“什么？”</p>
向晚，“有没有可能，那个策划怒并与暗影联系的人……当时就和暗影在一起？”</p>
白慕川点点头，“有可能……但暗影为什么怕你看见？”</p>
向晚直直望入白慕川的眼底。</p>
“大概是，这个人——我认识。”</p>
……</p>
向晚顿时来了精神。</p>
就像讨论一段情节，豁然开朗了一般，心情极为舒坦。</p>
她情绪迸发，马上把电脑抱过来，以自己为中心例出人物关系图。</p>
结果发现，原来……事情并不简单。</p>
哪怕她的社交范围极其有限，但从到大认识的人，何其之多？</p>
即便她缩范围，从涉足案件开始计算，人也多不胜数，一时半会，根本就理不清头绪。</p>
“不要沮丧！这个发现，已经是很大的进度了。”白慕川咳嗽着，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捏，“走，我们去找暗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