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绾取下墨镜，半眯着眼看她。</p>
两个人一动不动的互视片刻。</p>
谢绾绾把墨镜慢慢戴回去，似笑非笑，“看来你还没有经历过真正撕心裂肺的绝望，才能保持这样的真。”</p>
呵！</p>
向晚冷笑。</p>
“你不知道我正在撕心裂肺的绝望里吗？”</p>
“不。这都不算什么。”谢绾绾轻描淡写地着，又瞄着那个行李包，“任务很简单，把这东西交给谢助理，就是我以前留在你那里的东西，这样就行了。她知道派发下去，你完不用担心……”</p>
向晚心里一凛。</p>
“他们是你的影迷，你怎么忍心害她们？”</p>
“我？”谢绾绾叼着烟，望乌蒙蒙的空，“她们是自己害自己。”</p>
“她们有什么错？”向晚想骂她，又不得不压着声音，“你们总以怒之名，替行道。可你们自己干的事，根本就是泯灭人性的……”</p>
谢绾绾凉凉一笑。</p>
“人性？不。她们有罪。都该死。”</p>
“……”</p>
向晚怒气盈胸。</p>
但她无法服一个三观不一致的灵魂。</p>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谢绾绾，她已经不再认识。</p>
“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什么叫黑化。”</p>
“嗯？”谢绾绾似乎对这个词很有兴致，“人性都一样的，不是吗。向晚，你也会的。”</p>
她不会。</p>
向晚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p>
公交车来了。</p>
又一趟，驶到了面前。</p>
人群来来去去。</p>
没有人注意到广告牌后的两个女人。</p>
谢绾绾望一眼公交车，把烟头踩在地上，脚尖碾了碾，拍拍向晚的肩膀，“祝你好运！”</p>
她走了。</p>
上了公交，径直离去。</p>
……</p>
离下午三点还有几个时。</p>
向晚回家做了一个面膜，又睡半个时，起来冷静地吃零东西，开始准备出发。</p>
白慕川差不多一点左右给她打电话。</p>
“向晚，吃午饭了吗？”</p>
“吃了。你呢？”</p>
“刚准备吃。”</p>
“哦。”</p>
“在干什么？”</p>
向晚看一眼摆放在屋中间的手提行李袋，“在家里，一会码字。”</p>
白慕川：“那好，我不打扰你，好好休息一下。”</p>
“嗯……”</p>
向晚回答很慢，心跳却很快。</p>
“白慕川。”她抢在他挂电话之前，又叫住他。</p>
“怎么了？”白慕川迟疑般问。</p>
“没什么……”向晚幽幽叹一声，“有点想你。你想我吗？”</p>
“傻姑娘。当然想。”</p>
“我分分钟都想看着你。”</p>
“我也分分钟都想——看着你。”他笑了起来，“乖乖在家里等我，晚上我会早点回来的，嗯？”</p>
“好。”</p>
“不要做饭，我带回来。”</p>
“好。”</p>
“那先这样？”</p>
“拜！”</p>
电话里传来嘟嘟声，向晚才把手机收回兜里。</p>
她原以为“藏在耳朵里的那个女人”会话，出来讽刺她几句。</p>
然而，静悄悄的。</p>
只有她一个人，没有旁的声音。</p>
那个女人就像突然消失，不存在了似的。</p>
向晚沉默片刻，在屋子里心烦意燥地走了一圈，喂一声，主动喊她，“把东西交给谢助理，我的任务就结束了吗？”</p>
片刻，女人出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