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的意思,就是让这些蛀虫继续待在原来的位置上,不在追究,让他们继续为祸乡里?”钱德让平静的说道。
“钱大人,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过他们了?”张庚一急,不由反驳道,说着又向马晋恭声道:
“臣的意思是,青州刚刚经过动乱,实在是不宜大动干戈,但还是要警惕他们继续为祸乡里,狄阁老在青州整饬吏治,自是不无不可,但是将他们都抓起来,就实在是太过了……陛下……臣也是怕引起地方上的反弹啊!”
“而且……而且……”张庚忽的跪在地上高声道:“臣以为青州的这些地方官员虽然贪污**,但他们在当地为官已有数年,甚至十数年,大多都已经贪够了,贪饱了,自然就不会死命的压榨百姓,但如果将他们都处置了,那顶替他们的,谁又能保证他们个个都是清官呢。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这些官员可都是空着肚子的,到了地方为了捞钱,势必会死命的压榨百姓,剥削百姓,只会让百姓们更加的艰难,更加的活不下去。
陛下,臣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为了朝廷着想啊!”说完便俯身于地。
张庚的话音一落,殿上顿时哗然声四起,他说的话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些,他们虽然也认同张庚的话,但这话不能说出来啊,更不能说给陛下听,这不是把朝廷的最后一块遮羞布都给掀开了吗,皇帝要是恼怒成羞怎么办?
一时间,殿上大臣纷纷对张庚怒目而视,恨得牙痒痒。
而马晋呢,听到张庚的这些话顿时有些大怒,这不是不相信他选的那些官员吗,不过转念一想,张庚这话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而且这话从张庚嘴里说出来,这话真远大于假,可以听的出来这张庚也并不是完全为了世家的利益,对他还是有些忠心的,马晋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心中的杀意也渐渐消去了。
而钱德让呢,态度顿时也冷了下来道:“张大人你不要说这些虚无之言,谁又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你先前所说实在是太荒谬了些!若是为了害怕这个,害怕那个,便不再惩治这些贪官污吏豪商世族了,那朝廷的脸面何在,陛下的威严何在?敢问张大人,你到底是何居心啊?”
殿上顿时一静,钱德让的话实在是太刁钻了,直至问题的核心,将话题引向张庚他们的居心所在。
不但张庚气的手脚冰凉,就是王阿恒等人也是身体一遍,脸色发白,因为钱德让说的句句在理,他就是没有这等心思,恐怕皇帝都会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他了,更何况要说他没有这心思谁信啊,一时间犹如哑巴吃黄连一般,满肚子苦水无处倾泻。
他看向高坐皇座上一言不发的皇帝,只希望皇帝千万不要因为这句话对他心生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