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p>
李绛薇跟随陈乐一人来到山鱼阁二楼。</p>
“这张桌椅就是代笔人所坐位置，平日里没有其他活需要忙碌。帮人写下家书，就是你的活计。酬劳按件数算，若一份家书写得长了需额外再算。晚些会给一份表，你对照看看便是。”</p>
“好。”</p>
“新泉过了时候，现在来寄信的少了。在阁内坐班，一日都不一定接到三件，这才不愿来。”</p>
“所以你才想起我这个不介意银钱的人？”</p>
陈乐面上一红，道：“也有这一想法。”</p>
他打开一面大柜中的一个抽屉，从中取出两张纸，“一张是价目，另一张是问题路线。你先记住这些寄不到信的地方，寄到这些地点的信件，酌情减一些代笔的费用。”</p>
“寄不到？”</p>
“原有的路线中断了，我们无法和这些地方的其他成员联系上。”</p>
李绛薇看着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地名，有些害怕。</p>
“全是联系不上的？而不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有设立的线路？”</p>
“全是中断的……”</p>
说到此处，陈乐的情绪有些不稳。</p>
“不要告知他们，至少……留点希望……”</p>
“那……那些信？”</p>
“等路线恢复后，会重新寄出去。”</p>
李绛薇看着手里的地名，紧抿双唇。</p>
“把地名记住，帮他们代笔时千万不要露出来。”</p>
“我知道……”</p>
观看地名时，李绛薇忽然问道：“那位婆婆的信……是不是也……”</p>
“也在无法寄出的部分。”</p>
“瞒着他们真的好吗？”李绛薇越看，双眼越发通红，“他们失去寻找亲人的最佳机会。”</p>
握着地名的双手，在颤抖着。</p>
“山鱼阁在灾年，从不承诺信件一定到达。是给乡亲们留下微笑的念想，亦或是揭露一切。鄙人不会阻拦，请随意。”</p>
“我知道了……”</p>
夜晚，李绛薇打着伞，顶着寒风回到住处。红肿的双眼，让褚咏羿意识到李绛薇哭过这一事实。取来帕子，将茶壶中的热水倒在帕子上拧干，递了过去。</p>
“擦擦眼睛。”</p>
“嗯……”</p>
褚咏羿注意到李绛薇许久没有用脂粉遮掩过容貌，寒冷和劳累让她的身体变得憔悴，眼下也多了乌青。</p>
与京城那个水灵的女子，不太一样了。</p>
“要不这两天不去神祠，多歇歇？”</p>
李绛薇摇头，道：“今日山鱼阁的人邀我去做代笔，得了一份问题路线表，上面写着中断寄信的乡县。一整页，全是地名……”李绛薇颤抖的说着，“我不敢想象，可我忍不住会去想……”</p>
李绛薇抱着自己颤抖的身子，说着：“光是地名就有二十多人……那其中的人又会有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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