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p>
嵇良论摇头，不太肯定的说着：“我不清楚，就是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因着水灾的缘故，各地交通不便，灾后的人员统计至今未出。我只能通过往年受灾情况，以及奏折中的描述估算一个大概。”</p>
“那不确定的东西，可就太多了。”</p>
嵇良论沉重的点了点头，道：“我在考虑要不要将此事告知皇姬。这数毕竟不够精确，怕就怕影响皇姬的判断。罢了罢了......”</p>
嵇良论摇手摆头，道：“还是稳妥一些，不说了。”</p>
“我倒是觉得但说无妨。”章辰成建议道：“概数一事，一并告知皇姬，让皇姬自己定夺岂不好？再者，皇姬的门路不比你多？这户部当真虚报数字，皇姬也比你容易探查。”</p>
“有几分道理。我这就整理整理，将此事告知皇姬！”</p>
翌日清晨，嵇良论携数据入宫面见禇咏青，与他一同前去的还有詹事府的其他大臣。嵇良论将自己所算得的数字交于禇咏青后，一并提出自己的疑问。</p>
抛出此事之后，场面一度陷入寂静。</p>
“若真如嵇大人所说，户部亏空虚报赈灾银两......这可是重创三皇子的好时机。”章辰成说道：“三皇子这次救灾反响不错，民间呼声渐涨。若在此时传出虚报的消息，就能重挫三皇子的气焰。”</p>
“不妥！”嵇良论忙拒绝道：“我们空口无凭，仅靠这数字并不能作为决定性的证据。”</p>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下江雨势减弱，等水灾彻底过去，再将此事翻出，那威力必将大打折扣！”章辰成眉头紧锁，连声叹息，“唉......一切由皇姬定夺吧。”</p>
严言政欲要开口，最终轻叹一声，没有发表自身见解。</p>
“严大人有话不妨直说。”禇咏青说道：“今日唤大家前来，便是让各位畅所欲言。”</p>
“嵇大人的算术能力诸位有目共睹。嵇大人的担忧与章大人的提议亦不无道理。端看皇姬准备如何处事。是决定一切查明再揪出蠹虫，还是为了打压三皇子而不惜承担险情？”</p>
“严大人，你似乎话中有话。”</p>
严言政摇头，道：“皇姬怎么安排，臣下就如何行事。一切遵照皇姬吩咐。”</p>
“此事先搁置一旁，容我再考虑考虑。”</p>
待一切结束以后，章辰成离宫回府，一边转动酸软的肩膀，一边往自己房中走去。</p>
“夫君？”</p>
章辰成的妻子穆秋绮施施从外走来，带着如花的笑靥接过章辰成褪下的官袍。</p>
“今日入宫是为了面见皇姬？”</p>
“嗯。”</p>
“想不到姐姐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可以管理国事了。”穆秋绮感慨着：“若姐姐在世见到皇姬独当一面的模样，定然高兴。可惜了......”</p>
“有些话，我怕我说了你不爱听。”</p>
穆秋绮一怔，心生疑惑。</p>
“倘若你那位族姐姐还在世，恐怕皇姬的处境会比现在更糟。”</p>
穆秋绮黯然，别过脸去，落寞叹道：“我......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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