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耀东也来了之后，讨论就进入了白热化。</p>
凌春儿中途送了两次茶水，每次都是懵逼地进门，然后懵逼地出门的。</p>
在她的眼中，三个人聊得很激烈，各种名词术语基本都听不懂。那什么微凸点，说了好多次了，看样子是某种技术。</p>
在倪光北和林耀东眼中，顾松显然是胸有成竹的，他们提出的问题，顾松几乎都有答案。而且，就算是可能之前没想到的，现在思考了一下，也会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来。</p>
而实质上，顾松已经被逼借扶额思考的姿势遁入意识空间几次了。</p>
大佬和天才果然是不能以常理推测的。</p>
哪怕之前已经做了将近一个月的功课，从上课第一天起就开始围绕这个事情私底下做准备，相关技术的原理吃了一遍又一遍，但在这种快节奏的面对面交流中，还是有之前疏漏的地方。</p>
这么一通交流下来，精神有点吃不消了。</p>
他告饶道：“倪老，咱们如果觉得这个思路大方向上值得一试，那我们就试一试，这个总没错吧？咱们先在1微米的制程上实验一下，把理论走通，行不行？”</p>
倪光北现在兴奋得很，顾松的回答，让他打消了大部分的疑虑，正想试试。他问道：“你这里设备够不够？”</p>
顾松摇摇头：“这边主要是辅助芯片设计的设备，我们可以先把理论的工艺流程和图样做出来。如果要做半导体工艺实验，还不行。”</p>
倪光北沉默了一下，问道：“和其他实验室合作？”</p>
顾松断然道：“不，对我来讲，这是长期的事。我自己的实验室，得有能做全套实验的设备。”</p>
倪光北毕竟也是在企业呆过的人，只呆了一下就笑道：“是我着急了，那咱们还是先做理论工作吧，等实验室设备到位再说。”</p>
“放心吧，我想这个事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有做准备，不会太晚的。”</p>
倪光北心里有了谱，这才心满意足地点头：“走，咱们去实验室里看看，也占一块小地方。”</p>
顾松笑着带他到后面研究院那边去。</p>
现在将近2000平的面积，原来的团队其实只占了不大的一块地方。只做芯片设计，本身需要的，更多还是辅助设计设备和人力。</p>
顾松本身就规划了一个区域，这个区域是要做工艺制备实验的。现在仍然只聚焦在芯片这么个精微物件的领域，也不需要大场地做实验。</p>
倪光北和他一起在这个空档的区域里，研究哪些设备，怎么摆置。</p>
末了说：“收了假，我就过来这边上班了。本来说只当个顾问，不要权不要钱的，现在还是掺和进来了。不过你放心，你是实验室老板，你也是研究思路的提出人，我只希望参与进来，出一份力。”</p>
顾松忙说道：“倪老，您这说的什么话，能有您帮忙，真是我求都求不来的。”</p>
倪光北点了点头说：“我在外多少还有几分薄面，虽然燧石研究院建立的时间还不长，但投入大、成果质量高。你要是觉得有必要申请政策，我去帮你跑一跑。”</p>
从00年6月开始到02年，国家在当时18号文件的基础上，尝试推动国产芯片的制造研发往公司化行为的方向转变。</p>
凭燧石研究院已经拿出来的成果，如果他有需要，现在既有倪光北做背书，又有那么多朋友资源，问题应该不大的。</p>
但顾松有别的考虑。</p>
现在冒出头来，并不是合适的时候，他得先等那个人冒出头来，把他狠狠地踩下去，再以绝对的成果清扫垃圾、鼓舞士气、整合更多的科研资源。</p>
他笑着说：“暂时还是先不用了。倪老，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放心，这个实验室的资金，我还有。”</p>
“还有？”倪光北带着点劝说的意思，“小刘那边，做的是集成电路设计。咱们现在要碰的，可是半导体器件和工艺，对实验室环境的要求，都和小刘那边不同。”</p>
这也难怪倪光北担心，半导体工艺实验室，要对实验场地进行专门的洁净装修，配备专门的隔离空间和回风过滤系统，还得配置各种供气等管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