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周阳还是上路。
当然,景泰蓝手镯,黄马褂,鼻烟壶,他都勉为其难地收下。
毕竟自己又不是白嫖,也没有采取骗术,老支书几个人非要说什么报恩,拦也拦不住。
他再三询问,老支书是否有什么额外附加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自己可以满足。
但老支书抱着自己的夫人,坦率声称没有。
“周阳,这三样东西,加在一起的估价真的有400元?”薛大海拍了拍自己的包袱,问身后的周阳,两个人行走在山间小路,前面带路的是中年马毅。
“那是当然,尤其是这件景泰蓝手镯,今年是200元,再过几年,那可就不好说了。”
薛大海和马毅相互对视一眼,皆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奇。
“周阳,这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能花20元打包买走400元的古玩?”
周阳瞧见二人疑惑的目光,摆摆手,无奈道“我怎么知道啊。”
三个人相顾无言,沿着小路继续上山。
这段小插曲终于告一段落,要说当中体会最深的,自然还是薛大海。
他毕竟当过商人,对方才发生的事情,感触很深。
人本就是追名逐利,尤其是商人,经商的目的就是获取利益,而周阳作为古玩鉴定专家,立志开一家自己的古玩店,无疑也需要低价捡漏收购,然后再高价卖出谋求发展。
但这些村民,竟然拱手将自己的古玩贱卖,这种打包的价格,可以说与白送无异。
说出去难以令人相信。
这一方面,薛大海还能够找到解释的理由,可能是村民们得知周阳的身份,想要讨好所致,还算是在情理之中。
另一方面,周阳的做法,薛大海就实在难以理解了。
“周阳,这三件古玩,你皆尽没有丝毫隐瞒,报给村民原价,这种品德,实在令人仰慕,说是高风亮节也不为过。”
薛大海抱拳“我曾经为商,只能说一句佩服,与你一比,当真是相形见绌。”
薛大海想起自己干的事情,作为二手商店的老板,任何二手货物,或者一手的崭新物品,进入店内,他都会重新标价。
两元钱的盆子,他会重新标价两元五角;五元钱的桶,会重新标价六元。
但周阳这一番举动,却是摆明了不图任何利益。
这令人敬佩。
周阳淡淡道“别拍彩虹屁了,赶紧走吧。”
在周阳的催促下,带路的马毅加快步伐,三个人径直往山上而去。
这马家山距离河流有一段距离,环境倒也还算干燥,在行人通行的小道两旁,皆尽是干黄的草禾与藤条,在平坦的荒废天地里,零零散散长着柏树苗,松树苗。
随着向山上不断进发,后方的民房逐渐消失在树木的掩映中,四周的牛叫声越来越远,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鸟的嬉戏声。
“布谷布谷。”
“格叽格叽。”
周阳不断看着两侧的山脊,打量这座山的样貌,按理说,内有大墓的人造山,应该有所不同。
周阳仔细打量,屏蔽天然植被的掩护,直接观看山脊的状态。
“果然,山脊很平整,基线笔直,基本没有怪石。”
由于事先知道内部情况,结合实际一看,周阳果然发现山体的特殊所在。
这马家山就像是金字塔上长满了林木。
“看,这就是我们设置的路障。”三人越过一道又竹片编制而成的栅栏,这栅栏估计有米高,拦在道路中央,可以从一侧推开。
栅栏一旁的大树上还挂着告示牌,牌子上写着“马家山”三个大字,底下还有一排小字,写着“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的字样。
“马毅,有烟吗,给我点一锅。”周阳走得有点累,想抽根烟来点劲。
马毅指了指指示牌上的小字,道“专家,在山上抽烟很危险,最近时节天气燥热,害怕着火。”
周阳没有再说什么,他估计马毅身上没烟。
大家越走,山路越窄,两岸的树木越奇形怪状,这里的树木不像山脚下的树那般笔直细长,却更粗壮,枝条也更为茂密。
小路上的碎石和碎瓷片多了起来。
薛大海缓缓走着,每一步都注视着脚下,并且提醒周阳“掌柜的,走慢点,这些碎瓷器咯脚,很危险。”
薛大海以脚尖着地,尽量避开这些破碎的素色奶白瓷器碎片。
这种玩意看起来很宽厚,切面也并不锋利,但很硬,踩下去很轻易就能切开鞋底,给脚掌留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