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来势汹汹,池星鸢的反应顿挫了一下,也不知为何此人要这般针对自己,可又碍于不知道说话之人的身份,咽下了口中的茶水,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下。
“这位夫人说笑了,小女自知庶出,身份低微,看着夫人聊得起兴,不敢上前叨扰罢了。”
相府之内的人,池星鸢早就已经摸透了脾气秉性,虽然说她是个火爆脾气,可也总不至于不分场合的回怼,于是耐着性子,语气谦卑温和,眼神目露真诚的望着乐夫人。
晚荼荼也没曾想,性子刚硬的池星鸢居然会服软,不免在一旁添油加醋了起来。
“鸢儿,这可是圣上远亲,纵使平日里在家骄纵惯了,可乐夫人面前你还自顾吃食,也未免放肆了些。”
晚荼荼的话柔中带刺,看似是身为嫡母的尊尊教诲,实则不过是在乐夫人的火焰上更浇一层油罢了。
说完,晚荼荼用余光扫了一下乐夫人。
殊不知,乐夫人在听到“圣上远亲”四个字的时候,心中已经不悦了。
暗自嘀咕,这相府的二小姐不懂规矩也就罢了,可这晚荼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可乐夫人却已是极度不满这场百花宴。
晚荼荼这话一出,池星鸢那颗玲珑七窍的心瞬间就了然了这场百花宴的目的。
望着已经纷纷走向宾客席的女眷们,呈包围之势,这是裸的鸿门宴啊?
刚刚那一番话,虽说不过三两句,却也都已经引起那些女眷们的窃窃私语。
压着不低的声音,颇有一番要声讨自己之势。
呵,合着这是母女三人拿自己没办法了,想方设法请外援来刁难自己来了?
池星鸢倒也不慌,这种低段位的绿茶手段,还不是见招拆招张口就来?
池星鸢微微低首,酝酿了一下,再抬起头,众女眷已经落座到位子上,她眸中含着晶莹,一副极力隐忍不让眼泪掉出来的娇弱感跃于脸上。
“是,母亲说得对,是……平日里女儿太骄纵了……”
池星鸢重复着晚荼荼的话,说到“骄纵”两个字,咬重了发音,承认自己不足之时,更是强抑着的卑微。
在座各位,哪个不是经历过红墙深院中勾心斗角的翘楚。
瞧池星鸢说话这般姿态,像极了有怨不敢言的受气包。
止住了议论声,继而又听到池星鸢轻叹了一声,不知是在责怪自己还是在感叹这命运不公。
“后厨并未给女儿留午膳,不是女儿狡辩,实在是……”
说着,池星鸢又抹了抹自己的肚子。
“实在是太饿了。”
此话一出,周围之人有“噗嗤”一笑的,还有不住咂舌的,更有表情夸张之人,瞪大了眼睛毫不避讳不可思议的向晚荼荼投去了目光。
目光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自然是没想到,相国夫人居然是苛待庶女的毒母!
“池星鸢!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