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永年怯懦懦的低着头,声音微弱。
听到任永年三字,池星鸢忽而觉得十分耳熟,于是偏头瞧了一眼,这才想起那日上那老夫子的课见过他。
新生一事,段沉可早前有所耳闻,念他才来不久也没出言责怪,便让他就坐了。
四方亭的书案和位子有限,还没来得及安置新的。恰巧今日江满一身子不适告了假,任永年便暂时被安排在了她的位子上。
刚一坐稳,任永年便打眼看见了坐在自己斜前方的池星鸢。
那日池星鸢替他解了围,他一直铭记在心想要好生感谢,私下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她也是相府的小姐,虽是庶出,可确实是个实打实的大善人。
如今来了段沉可的课堂,也是因为得知池星鸢选了毒课。
他心底浅笑,静静地打开了书卷。
一个时辰过后,了了这一堂课,段沉可收了书卷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看着池星鸢。
周身的学生见状都浅笑着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陆续朝外走。
虽说是十分好奇,却终归是无人敢停留。
见人都走得差不多,早在一旁等待很久的任永年起了身,走到了池星鸢的跟前儿。
他虽听父亲说了着京城的事,却不知今日课堂上的老师正是那个万人惧怕的摄政王,更不知这个相府的二小姐,正是此时满京城疯传的摄政王妃。
池星鸢埋头坐在位子上,一边抠着手指一边等待着周遭的人走净。
说实话,那种人人刻意奉承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头痛。
“池小姐?”任永年轻声唤着,微微歪头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语的池星鸢。
闻声,池星鸢一愣,余光瞥见身前的那双布靴才迟钝的抬起了头。
她看着任永年那张温和的笑脸顿了半晌,才回了个笑又低下了头。
“那日池小姐出面替任某解围,任某铭感五内,心中始终惦记着如何感谢池小姐,奈何今日才有机会与池小姐道谢,还请池小姐见谅。”
任永年眼里带着温柔,说的每一个字都小心翼翼。
这会儿坐在两人身后的段沉可,见此蓦然黑了脸。
虽说这女人最懂女人,可这男人也未必不懂男人,特别是在吃醋的时候。
闻言,池星鸢再一次抬头看了一眼任永年,随意道。
“啊,是你啊不必感谢,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见池星鸢有所回应,任永年那本就自卑的心终于缓了不少。
于是便顺势道“池小姐的举手之劳在任某看来却是大恩大德,任某初入京城也没什么朋友,不知池小姐可否赏脸同任某小酌一杯,就当是任某为了感激”
登徒子!
呸!
段沉可脸黑的同那墨砚子似的,一脸不悦的看着任永年。
这般上赶着请吃酒的,除了周纯嘉,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池星鸢本想开口婉拒,毕竟此前只见过一面,她也无心与其交涉。
可还没等她开口,段沉可便拂袖站起了身来,径直走到池星鸢另一侧。
他个子也是高挑,任永年与他同站,足足矮半头。
段沉可垂眼冷漠的看了一眼任永年,随即又将目光落在了池星鸢身上。
见他走来,任永年瞳孔微颤,愣了一下。
“老师”他抱拳俯身道。
闻言,段沉可并未理会,一脸我吃醋了的模样拉起了池星鸢。
“夫人昨夜没休息好,今日我们便早些回府吧本王也有些乏了”
他刻意强调了夫人与本王四字,生怕任永年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