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等尹声笙道谢,赶忙拔着步子就朝相府的方向大步流星的走去。
什么身后灼灼的眼神?什么滔滔不绝的感激之情?周纯嘉压根就感受不到。
他眼下最担心的,就是池星鸢这个馋猫有没有吃上晚膳!
而尹声笙怔怔的站在那宅院门前,看着周纯嘉的身影,眸子里透着氤氲。
打心底的感动。
这位公子对自己可真好。
见得自己身子柔弱,居然还嘱咐自己好生照顾自己。
又不肯让自己在这府中劳累。
哎……
可是又一阵心酸涌了上来。
她自知不配,若是能做与他比肩的女人该是一件多羡煞旁人的事。
尹声笙眼神复杂的盯着快步离开自己视线的周纯嘉,好一会,才有些不舍的转头进了宅院。
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到这位公子会是什么时候。
而就在周纯嘉离开相府的两个小时内。
相府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平静。
周纯嘉走后,池雷山没等到池星鸢松口,却等来了池海蝶几次三番倒吸着气险些背过气去的场景。
易大人言池海蝶这症状不能再拖了。
池雷山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下半生就那么不人不鬼的躺在床上度日。
便又把池星鸢带了出来。
这一次,池星鸢被押到了池海蝶的院子中。
好些个仆人排在两侧有的还拿着棍棒,架势看起来倒是唬人,一进院儿,池星鸢就被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家庭一踹小腿,腿肚子瞬间转筋吃痛,一下子就朝着那生硬的石板地面跪了下去。
本想开口呵斥,可一抬头便看见面前池雷山那凝重的神色,不用想就知道,躺在里面的池海蝶恐怕时间不多了。
“鸢儿,你长姐马上就要不行了?你还执意不肯相救吗?”
池雷山咬着牙,两腮因为说话的时候太过用力,肌肉抽动。
而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简直让池星鸢没了最后一点耐性。
“我说了,我没做,你们不听我有什么办法,语气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赶快给长姐准备好寿衣和棺材,也好在她咽气的时候赶得上用!”
池星鸢虽厌烦池海蝶,但也从未想过取她性命,如果不是眼前池雷山步步紧逼,池星鸢也是断然不会说出这般绝情的话的。
“你……!”
池雷山气结,眼看着池星鸢那一脸不服,一口气憋闷在胸腔以至于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猛烈的咳嗽了两声。
之前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晚荼荼一听池星鸢这么诅咒自己的女儿,这下沉不住气了,三两步上前,发着狠就扑到了还跪在地上的池星鸢的身上,先是甩了一巴掌,然后撕扯着她的头发。
颇有种要跟池星鸢鱼死网破的架势。
“你这个疯女人,你敢打我?”
池星鸢可不是以前那个老实巴交任由别人栽赃陷害、辱骂殴打的她了。
余光瞟见池雷山双手背在身后,根本没有想要护着自己的意思,瞬间气焰上头。
自己二十出头的年纪,这个晚荼荼要是真的跟自己扭打,根本占不到便宜。
说时迟,池星鸢也不惯着晚荼荼,同样耗住晚荼荼的发髻,狠狠的一扯,然后从她的头上将一只金钗拔了下来。
扯头发不重要,拔锦钗才是目的。
池星鸢不喜欢以牙还牙,她更喜欢十倍相报。
晚荼荼不比池星鸢,根本受不得疼痛,平日来也不过是个纸老虎,被池星鸢这么一抓,头顶吃痛,赶紧就松开了胡乱在池星鸢头上拉扯的手。
正好,让池星鸢方便了活动。
池星鸢换了个姿势,一条腿跪在地上,而另外一条腿半弓着,左手则是按着晚荼荼的肩膀,一借力就站起身来。
再看,晚荼荼已经瘫坐在了地上,池星鸢也不犹豫,拿着那只锦钗就朝着晚荼荼因为厮打而露出衣袖的手臂划了上去,瞬间一条猩红醒目的划痕在晚荼荼的手臂上绽放开来。
伤口被血液晕染一点点浓重变宽,晚荼荼后知后觉的惊恐的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仿佛盯着鬼魅一般,身子竟然往后挪了几步。
她知道池星鸢现在胆子肥了,可断想不到她会这样放肆。
就连池雷山也没想到池星鸢会这样的无法无天,从家仆手中夺过棍棒,一提起将浑身力气都灌注在手里的棒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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