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锈黄的地面上，气流中沉闷朽烂的味道不断拂过，忙碌了一阵子之后，哈给齐煜带来了些吃食。</p>
哈的神情有些拘谨也有些热切，生怕齐煜受不了这里的条件：“给，神使大人。你多吃些，今天的的战斗，多亏你了。”</p>
递过来的是硕大的裂头鹮腿棒，隐约透着奇异的香气，青白的矿盐粒儿还没化掉，飞羽倒是拔的挺干净，只是那表皮上黑黑的有股特别的怪味儿。</p>
当然还有嗖酒。这里的坑太深，气流不畅，不论冷暖，都有一股腻歪的味道。</p>
爬过一天的管道，喝一口嗖酒，数着那白浪锋线从坑顶的天空掠过，吐吐渣滓，是这里的人们也不可多得的休闲方式。</p>
齐煜入乡随俗，本就对这嗖酒不反感，现在更是有些熟稔的感觉。</p>
现在的齐煜不在乎啥，战斗完了，有口热的吃，就不错了。</p>
那羽毛估计是沥青拔的，齐煜刚到庶务所的时候就闻到了。那低矮的院墙可挡不住沥青的臭味和映照的火光。</p>
这时候找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齐煜退下面甲，接过哈的热情，咬了一口肉，灌了一大口嗖酒。</p>
味道没有比齐煜所预料的更糟糕。齐煜飞速解决了食物和嗖酒，静静地等着哈和海勒斯它们吃完。</p>
“哈，你头盔里的滴答声，还在吗？”</p>
齐煜很平静地看着哈，问着废话。涅槃早就在哈的头环里种下了种子，怎么会不知道这玩意吵得吓人。</p>
“嗯.......神使大人，我那头环，是在响啊。”哈伸了伸吃饱了的懒腰，还把油汪汪的指头在嘴里吮了吮。</p>
齐煜虽然看得有点恶心不在意，但对哈的回答，却很在意：“哈，我想问你，谕塔在哪里？”</p>
不再遮遮掩掩，齐煜直接问出了自己的问题。</p>
泯者的意义，在于利用头环，找到通往谕塔的路。</p>
头环在想，附近就有谕塔，这对齐煜的计划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p>
“谕塔？什么谕塔？”哈听到齐煜的问话疑惑地看着齐，因为无法很好地回答神使的问题，惶惶中有些不安。</p>
一旁的海勒斯也是有些愣怔，丢下仍然在啃的裂头鹮肉，凑了过了，同样惶惶不安，但是带着殷勤的回问：“谕塔？跟哈的路标有关系吗？是神的新启示吗？”</p>
老人家的眼神热切起来，指着哈的头环，对齐煜急问起来，再度有些板结的手掌勉强拉住了齐煜的手臂。</p>
轰！齐煜的心里如同划过一道闪电，闷得他差点把刚吃的那些股七八糟东西弄吐出来！</p>
搞什么鬼！我还想问你泯者是干嘛的呢？</p>
“你不是泯者吗？还问我谕塔？”刚才的回答有多出乎意料，齐煜的再问就有多邪火。</p>
“神使大人，神使大人！你别生气，”海勒斯看着这大好的局面因为一个小问题会出问题，第一反应就是要稳住。</p>
哈也愣住了，齐煜的问题他确实懵了，这头环跟那个谕塔什么关系？什么谕塔啊？</p>
齐煜勉强压住了自己的诧异和邪火，禁不住眯上眼，那手指揉了揉眉间。</p>
“齐，兴许，他没说谎。”</p>
一道思感划过空间，是涅槃。</p>
“嗯？怎么说？”齐煜张开眼睛，伸手制止了要解释的海勒斯和哈，专心与涅槃沟通起来。</p>
涅槃战盔的思感交换空间里，齐煜的那深空无垠的空间边界，一体两面的涅槃正在操控着无数的细丝，那是涅槃战盔和黑菱细甲的控制域。</p>
看到齐煜在空间里显示出模糊的闪亮人形，涅槃游弋了过去，拖着一般焦黑的残躯。</p>
齐煜暗叹了一声，河图作死，搞得没法收拾，现在都无法分担涅槃的重担。</p>
涅槃现在身兼二职，原本机械智能的时期还好，现在成了零先生，升级了，反而效率降低了，这个节骨眼上，难免有情绪。</p>
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沟通，从禁卫传送点出来这几天是头一次。</p>
“你看看这个。”涅槃没有过多的啰嗦，从齐煜的思域空间里一把拽过一团光影。</p>
无需涅槃再多动作，代表齐煜思维的光亮人影，一下子消失在那团光影中。</p>
黑暗......冰冷......潮湿......无边无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