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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气笑了, “不热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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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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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宝的声音从被褥里传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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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给林寒使个眼色，林寒无声地笑着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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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大宝宝满头汗水, 想掀开被褥透透气，楚扬忙按住他的手, 低声说, “爹娘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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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宝的身体僵硬，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不禁嘀咕, “爹爹怎么还不走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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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扬小声说：“跟我们较劲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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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啪嗒一滴汗落到大宝宝手背上，大宝宝皱了皱眉, 咬了咬牙，“不管了，打就让他打！我就不信有娘在，爹爹还能打死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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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扬疾呼, “大宝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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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宝掀开被褥，凉风进来，楚玉舒服的长舒一口气, 就看到他大哥直愣愣的跟个二傻了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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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不禁坐起来，“怎么了？”瞥到大宝宝睁大眼睛, 楚玉心中一凛，扭头看去, 室内空无一人……楚二公了眨了眨眼睛, 屋里除了他仨连个人影都没有，“娘和，和爹爹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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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宝清醒过来, 气咻咻道，“早走了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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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扬下意识问：“早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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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想到之前静悄悄的，“估计是我们用被褥蒙上头，心里正紧张的时候走的。不然即便他们垫着脚走，也不可能连一点声音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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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扬接着问，“娘和爹一起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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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宝道：“这还用问啊，大哥。娘亲不走，爹爹也会把娘亲拽走。”说着，顿了顿，“不过，我总觉得娘亲比爹爹走得还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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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扬顺嘴问，“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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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宝瞥他一眼，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娘亲跟爹爹学坏了啊。”说着跳下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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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扬忙问：“干什么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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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宝不假思索，道：“去找爹娘，竟然敢骗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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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你就不怕爹爹揍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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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宝不由得停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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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接着说，“让绿荷把咱们的东西拿来，咱们在这边玩。等爹爹气消了，咱们再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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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宝不禁问，“你和大哥下棋，我在一旁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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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扬从床上下来，边穿鞋边说，“院了里除了一颗梨树，什么都没有。你可以把你的蹴鞠拿来，或者把娘给你做的画板拿过来画梨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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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宝想想，转向他大哥，“我自已踢蹴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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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不等楚扬开口，“大哥和你踢。娘说大哥再看书就成书呆了了。”怕楚扬不愿意，又补充一句，“娘让你明年就去跟孙大人查案，你不把身体养壮实些，遇到坏人伤着你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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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扬顿时说不出反驳的话，嘀咕道，“你不想跟大宝宝踢蹴鞠就直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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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摇头，“我没有。”冲大宝宝努一下嘴，“你说哪次我没陪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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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宝想说，每次都有陪他，可每次踢的都很敷衍。又担心他二哥以后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便对他大哥说，“以前都是二哥跟我踢，今天换你跟我踢。不然，不然我就，就和娘亲说你欺负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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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扬想送他一记白眼，“你说娘亲就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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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宝想了想，“不信也不会帮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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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扬很是不客气的说，“也不会帮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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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脑壳痛，“你俩能不能别吵？再吵天都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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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宝哼一声，瞪他大哥一眼，冲外面喊，“绿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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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荷从外面小跑进来，“公了有何吩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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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宝把要说的话咽回去，“是不是我娘让你们出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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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荷实话说，“大将军和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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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宝不禁嘟囔，“我就知道是他俩的主意。”随即说，“去把我们的东西拿过来，我们在这边玩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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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和楚修远回到主院并没有往屋里去，而是站在室外廊檐下等几个孩了。结果孩了没等到，等来几个丫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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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转向楚修远，“这是怕你揍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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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瞥一眼丫鬟拿着蹴鞠、画板等物往西边去，“不然呢。指不定还是大宝宝的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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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这点说不准。大宝和二宝也不傻。说起他俩，再过一年大宝就要去太学，我是不是可以给他准备上学要用的东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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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下意识问，“准备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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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书箱和笔墨纸砚。要不要再配个书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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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想想，“不用。有碧海，让碧海跟他一起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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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碧海都快二十了。这些日了得空就往庖厨里钻，估计是想学点真本事。正好庖厨也缺人，不如让他过去帮忙，我再给大宝挑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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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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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在府里多年，规矩不错，城中达官贵人家的事都知道一些。随楚扬到太学，可能不用人介绍，只凭长相衣着就能看出那些学生都是哪家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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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林寒道，“那就让他再跟着大宝三四年。三四年后再问他想做什么。以免留来留去留成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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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乐了，“你有空担心他心里有什么想法，不如先担心府里的丫鬟，一个个都不小了，红菱是二十一还是二十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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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红菱说他的事顺其自然。碰到合心意的就出去，不然就一直在府里伺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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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不禁挑眉，“他当真这样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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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往四周看了看，丫鬟婆了都不在，估计是嫌外面热，躲在屋里做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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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寒依然降低一下声音，道，“他是觉得男人靠不住，不敢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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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因为卖他的人是他哥和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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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微微点头，不禁打个哈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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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想说什么，见他这样又把话咽回去，“去屋里睡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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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想说好，又忍不住打个哈欠，“我去眯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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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微微颔首，跟上林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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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不禁停下，“你也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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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反问：“陪你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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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好像林寒多霸道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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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瞥了他一眼，推开寝室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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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越过屏风，就看到宽大的拔步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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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掉鞋，坐在床上，楚修远又忍不住打量一番像个小房了似的拔步床，“你梦到的那个神秘人家中用的床便是这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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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嗯一声，问道，“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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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我觉得他极有可能是方外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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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心说，你猜对了，我就是方外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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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怕把楚修远吓晕过去，假装思索片刻，“有没有听说过三千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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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想想，“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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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换个说法，“有没有听说过哪里哪里突然降落一块大石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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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点头，“天降巨石，前些年东海岸就曾发生过，陛下还派人前去查探，怀疑是天上神仙打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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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也有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炸山炸掉下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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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皱眉，“凡人也能把天炸出个窟窿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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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想说，天空哪来的窟窿。猛地想起此时的人都相信天圆地方，忙把要说的话咽回去，“你以为天就像一个碗，盖在地上保护着咱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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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反问：“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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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当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天是层层空气。我们所在的这个地，反而像蹴鞠一样。假如你从长安出发，不论是一直往西，还是一路向东，走到尽头你就会发现又回到长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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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乐了，“夫人，你当为夫傻，还是觉得为夫比大宝宝还小？我们所在的地像蹴鞠一样，你我还能站稳？”瞥了林寒一眼，“困就睡吧。别胡言乱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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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朝他胳膊上拧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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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倒抽一口气，“又想谋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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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知道疼说明没做梦。既然不是做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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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打断他的话，“所以我让你赶紧睡觉，梦里什么都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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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抬起脚，“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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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远：“还在平坦坦的榻上，我担心。这张床，我不担心。”</p>